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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信心

日期:2016-10-27作者:林刚

信心与悔改是一体的两面,信心是悔改的积极面,悔改是信心的消极面。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不存在不悔改的真信徒,也不存在没信心的真悔改者。信心与悔改是归正的两大要素,是基督徒走天路的两条腿,缺一不可。昨天我们分享了悔改,今天来认识信心。

一、信心的可贵

我们先来对信心有一个概略的认识。

1.信心塑造灵命

信心是什么?信心就是火窑的熬炼,激流的冲击。天上不需要信心,地上才需要。信望爱这三样,最大的是爱,最重要的却是信。爱存到永远,所以爱是最大的,信却是立足之根,所以信最重要。信是万德之根,若没有信心,爱心就不存在,因为仁爱由信心生发。(参加5:6)

信心是在约旦河中的站立。信心要踏进波涛汹涌的约旦河是我们都熟悉的,但信心要站在河水倒立的约旦河床中却少为人知。迈进约旦河需要坚强的信心,站在约旦河中需要更坚强的信心。信心不但要求人跃进危险,信心也要求人站在危险之地。最早下去,最迟上来,直等众民安然过河。(参书3章)真信心把死留给自己,把生交给他人,忍耐到底,贯彻始终。应许之地既是争战之地,应许之地也就是危险之地,有生之年,信徒都要在这地生存。因此,离了信心,就没有信徒。

肉体只有外在而没有内在,在成圣过程中,肉体老我还会顽梗地驱使信徒凭眼见生活,所以,神才用各样的试炼来催逼他去运用信心生活。“但如今在百般的试炼中暂时忧愁,叫你们的信心既被试验,就比那被火试验仍然能坏的金子更显宝贵,可以在耶稣基督显现的时候,得着称赞、荣耀、尊贵”。(彼前1:6-7)

《希伯来书》第十一章是着名的信心篇章,整章都在高奏信心的凯歌。从亚伯拉罕到妓女喇合,不看血统,不论阶级,他们在神面前可贵的不是别的,而是信心。这些如云彩般环绕着我们的信心伟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都在经历患难。他们“忍受戏弄、鞭打、捆锁、监禁各等的磨炼,被石头打死,被锯锯死,受试探,被刀杀,披着绵羊、山羊的皮各处奔跑,受穷乏、患难、苦害,在旷野、山岭、山洞、地穴飘流无定,本是世界不配有的人”。(36-38节)是的,他们是“世界所不配拥有的人”。想让世界认同自己的基督徒是可怜的,向世界摇尾乞怜,只能有一个结局,就是出卖耶稣,出卖真理。因为除非你加入拜兽的行列,否则就不能讨这世界之王的欢心。

S字J的可贵之处就在这里了。主耶稣说:“不背着他的S字J跟从我的,不配作我的门徒”。(太10:38)离开S字J就没有信心,这奥秘世上自以为有智慧的权贵无人能知。

所以,论到信心,重要的不是量而是质,最先要关注的不是信心的大小,而是有没有用这信心去生活。

信心的熬炼为什么这么重要?因为信心的熬炼就是生命的熬炼,信心的运用就是生命的运用,信心的成长就是生命的成长。

信心是信的心,是心在信,而不是木头在信。心是什么?心就是生命的中心,只有拥有位格的活的实存才有生命。所以,信心是人的特权,是人的标记,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不运用信心,就是对人之特权的放弃。

圣徒要十分清楚:神要求祂的儿女用信心生活,实际上就是要求他们在基督生命里生活。这么说来,信心的生活就是圣徒正常化的生活,一个人若不在信心中生活,就必在肉体中生活。

今天许多的人愚昧到一个地步,巴不得自己不是人而是木头。那些厌恶信心熬炼的人,那些拒绝使用信心的人,他们实际上天天都在抱怨:“上帝啊,你为什么不把我造成木头石头,却造成人!”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拥有神的形像和样式,而神的形像样式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由意志。我们之所以不是木头石头,乃因为我们拥有自由功用。没错,堕落败坏的罪人自由意志已经死了,但这个死不是指自由意志灭没不存在了,而是指自由意志被罪捆绑,只能择恶而不能择善,只能择己而不能择主了。

意志既是心灵的要素,意志也就是信心的要素。信心的生活要求用“心”去生活,就是要求你要发挥自由意志的功用,要去抉择,要去突破,而不是让上帝万事都安排好你逆来顺受,那是眼见而不是信心。信心要求你用自由意志来做选择,怎么选择?选择上帝说的,而不是我说的。“信”这个字有两个向度,客观上是信仰系统,主观上就是信的心灵。因此,信心就是相信神话语的心,信心的实质乃是:我用自由意志的功用,在凡事上只相信神所说的,在任何时候都站在祂的话中。

所以信心的熬炼断不可少,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造就我们的信心。不是去抱怨,而是去运用。那些拒绝使用信心的人,巴不得连吃饭都要主告诉他要用哪双筷子。凭眼见生活的人是在变相地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主,以免担当苦难。

我们是何等旷费时日啊!旷野的路也是试验的路,为的是把我们这些半成品熬炼成全,存到天上。那一些“将来到天上看门就可以”的“软弱主义者”,他们不知道主熬炼人心的计划。圣徒一生都不完全,但一生都在追求完全,如果失去这完全的心志,也就失去属天追求的动力了。

2.信心突破自我

“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来11:1)信心是什么?信心就是对表象界的突破。我不会问你:“信不信这里有一个杯子?”因为这是显然的,看见了就不需要用信心。信心是信那所未看见的,所以信心就是对肉体的突破,对今生的突破,对物质界的突破,对时空的突破。在肉身中信灵性的事,在今生中信永恒的事,在物质界中信灵界的事。信心是对自我与环境的突破,不是“我觉得”,不是“人怎么说”,也不是“环境有没有预备”,而是“主怎么说”、“经上怎么说”。信心拒绝一切对表象界的迷恋,那些挂名的肉体徒不会也不能走信心之路,他们走的是感官之路,眼见之路。信心和肉体天然对立,不是凭外在的感官,而是凭内在的信心;不是靠多变的己意人意,乃是靠不变的神的话语。

旧约圣徒们的信心何等可贵,他们“都是存着信心死的,并没有得着所应许的,却从远处望见,且欢喜迎接,又承认自己在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来11:13)在地上才需要信心仰望天上,在外面才需要信心进入里面。神把你放在这“地上之城”,就是要试验你向往不向往那“天上之城”;神把你放在危险之地,就是要试验你相信不相信祂掌管万有。那些贪爱世界,拒绝十架的人,遇苦就怨,遇难就逃,他们到底要用什么来证明自己“是这世界不配有的人”呢?一个总是拒绝信心熬炼的人,是一个没有真正生命的人;一个勉勉强强背负十架的人,是一个无法获得坚定得救确据的人。

因此,成圣就一定要处在危机之境:被救脱离了世界却还要活在这世上,被救脱离了罪恶却还要面对罪的环境,被救脱离了魔鬼却还身处魔鬼出入的处境中,被救脱离了败坏的肉体却还有肉体老我的搅扰。为什么?就是要试验你的信心,就是要逼你去用信心生活。因为在信心中,你就活在基督得胜的生命里,在基督的生命里,肉体、世界、罪恶、魔鬼就都被你踩在脚下。相反,你若活在不信的恶心中,这一切就会又如当初没信时那样,爬到你的头上作威作福。

这么说来,信心不单是试炼,也是见证;信心不单在造就自己,更是在荣耀上帝。天上没有魔鬼,没有世界,没有罪恶,没有痛苦,没有贫穷,没有患难,一切负面的东西天上都没有,将来到了天堂,你想再找一只鬼打一架,再找一丁点罪对付一下,再找一个抵挡者试炼一下,找都找不到了。试炼是手段,不是目的,到了那个时候,目的都已经达成了,还需要试验什么呢?

3.信心看见基督

信心之所以可贵,是因为它始终凝视着基督,“如同看见那不能看见的主”。(来11:27)列祖是从远方遥望,我们则是从近处看见。使徒们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亲手摸到”,(约壹1:1)今日我们虽不如使徒那样在肉身中面对面与祂亲近,但借着圣灵也是在重生的心灵中与祂相亲。

经上说:“基督既然一次被献,担当了多人的罪,将来要向那等候他的人第二次显现,并与罪无关,乃是为拯救他们”,(来9:28)这里的“第二次”是相对于道成肉身的第一次而言,而既说“等候祂第二次显现”,就表明等候的人并不是以肉身同在的方式与祂一同生活。

在救赎史中,主以外显方式的临在只有两次,但在第一次来与第二次来之间的整个过程中,祂都与教会同在。主清楚应许要向那些凡相信祂第一次来所做成恩功的人显现,(另参约14:21)因此,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主同不同在,而在于是以哪一种方式同在。如果在这两次之间祂的同在也都是以外显的方式,就不叫“第一次”与“第二次”,而是“无数次”了。今日主与我们同在是以属灵的方式进行的,要求我们用信心在灵里生活才能体会与经历。主耶稣在复活后曾经给那一心只相信眼见的多马上过这一课:“你因看见了我才信;那没有看见就信的有福了”。(约20:29)

彼得曾说:“你们虽然没有见过他,却是爱他。如今虽不得看见,却因信他就有说不出来、满有荣光的大喜乐”。(彼前1:8)因此,信心是什么?信心就是“住在主里,等候见主”,或者说“与主同在,等候主来”。你看到这里的反合性没有?既同在,又不同在。这是涉及到灵界和物质界关系的极大的奥秘,是只有在信心中才能领受的真理,用肉体的理性推论不出来的。那些拥有真实的内在属灵生命的人,他们活在主的同在中,这种同在是真实的,却是属灵的,必须以信心为媒介才可经历。因为信心突破了时空的限制,突破了堕落的自我。这是那些没有重生的人根本无法经历得到的,他们自然只能用堕落的理性来演绎一套不同在的同在观。

可见,圣徒在地上的生活最关键的就是信心。保罗说:“我们住在身内,便与主相离。因我们行事为人是凭着信心,不是凭着眼见。”(林后5:6-7)今天一些人总是想用外在眼见的方式来理解基督教信仰,他们是入了迷惑了。属灵是什么?属灵就是拥有坚强的信心。信心是什么?信心就是不凭眼见,只信神的话语;信心是什么?信心就是真实的属灵生活,就是与主同在的真实体验。只有拥有这样的信心,才能有真正的平衡,既不将属灵沦为迷信的幻觉,也不把信心当作空洞的口号。

属灵生活是真实的,不是精神的想象,也不是迷信的神话。属灵生活就是信心的生活,信心穿越了物质界,进入了灵界。属灵与信心分不开,信心与真理分不开。灵命丰满与信心大小是成正比的,不存在一个信心很小,灵性却很丰满的人。所以,什么叫“灵里的看见”?灵里的看见就是信心的看见,而信心的看见就是真理的看见。那些把圣经丢在一边上灰尘的人,以及那些不明白圣经又敢随私意曲解的人,他们不但不是“灵里看见”的人,恰恰是些“灵里看不见”、“灵里盲瞎”的人。什么是属灵人?真正属灵的人就是那些始终在真道中建造的人。一个人要想灵眼明亮,就必须信眼明亮,要想信眼明亮,就必须熟悉真道,要想熟悉真道,就必要圣灵的引导。所以,圣灵用圣道引导圣徒,这“三圣原则”是一个保险栓,使我们不误入歧路,不被淫妇的口所诱惑。

因此,主的同在是个带限制的应许,这个限制就是要求要在信心里。纵然是重生的基督徒,假如不在信心中也一样摸不到主。所以圣经才会发出这样严厉的警告:“弟兄们,你们要谨慎,免得你们中间或有人存着不信的恶心,把永生神离弃了”,(来3:12)保罗甚至直接断言:“凡不出于信心的都是罪”。(罗14:23)这是何等严重的话!为什么圣经要如此注重信心?答案只有一个,就是真信心能使人弃绝自我,连于基督。也就是说,假如离了信心,人就只能活在肉体里。得救的信心是一次赐予的,但却要把它定格在一生的成圣过程中。

二、信心的误区

正是因为信心如此重要,撒但才千方百计混淆人们对信心的认识,我们需要小心防备。

1.把假信当真信

撒但第一个诡计是混淆真假信心,以假乱真。

在分享真假悔改的时候,我们看到有两种悔改,同样,信心也有两种,一种是出于自我中心的肉体生命,一种是出于神所赐予的那个重生的新生命。前者是假信,后者是真信;前者信自己,后者信主;前者是撒但的假冒,后者是圣灵的作为。

肉体的自信通常有以下几种表现:

A.第一种假信的体现是“理信”,即“以知代信”,神学上把它叫作“历史性的信心”。

所谓“历史性的信心”,也称为“教条主义的信心”,就是指人认可历史性的正统信仰告白,也很熟悉信经信条,对教义滚瓜烂熟,但就是没有信仰的投入。有人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信心,很到位,叫做“死正统”。大陆的基督徒则用另外一个词,土一点,但也很到位,叫做“大脑袋”。这二者都形像地概括出这种信心的虚假的一面,就是用对知识的表面了解,来代替了全人对真理的信靠。

所以实际上,神学家口中所谓“历史性的信心”,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知识徒”,只有信仰的口头知识和头脑观念,而没有真实的心灵经历。我们完全可能很知道拿撒勒人耶稣是谁,但却一点也不信祂、爱祂,我们完全可能很清楚耶稣如何被钉S字J,但却丝毫不为所动,不会委身,不会跟从。这是纯粹割裂思想感情和意志的信,是只有头脑知识的“柏拉图之恋”,是以知道代替行动的虚假之信。如果这叫做信心,魔鬼也有。有谁比魔鬼更清楚教义呢?魔鬼知道三位一体,知道神人二性,知道罪,知道耶稣宝血的功效,也知道人惟独因信称义。牠都知道,但“却是战惊”。(雅2:19)

我们要非常小心假信的这种体现,尤其是改革宗神学的学习者,因为改革宗素来强调对历史性教义的学习,读神学,背信经信条,这些都是好的,但如果以为头脑熟悉它们就是信心,那就大错特错了。信心一定要有知识的明白,但对知识的明白不等于信心。“以知代信”是魔鬼给今天的改革宗学习者备好的一道大餐。正是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有许多的人,谈神学口若悬河,在网络上舞文弄墨,但在家里,在单位,在日常生活中,丝毫看不到他所告白的信仰的应用,更遑论有一颗爱主、乐意遵行神旨意的心了。

B.第二种假信的体现是“迷信”,就是“以情代信”,神学上把它称为“神迹性的信心”。

“历史性的信心”是指知识化,它注重理性,高举知识,却错误地用思想的认知来代替信仰的行动。而“神迹性的信心”刚好相反,它反理性,反知识,崇尚神迹,宗教狂热,狂奔乱行。历史性的信心是“以知代信”,“神迹性的信心”则是“以情废知”。所谓“神迹性”,顾名思义,是只要神迹,追求超自然现象。这种人注重个人感觉,注重自己的眼见,除非有神奇的事情发生,否则他就不会相信。世上有“追星族”,这种人则是“追梦族”,动辄异象异梦,整天活在你的梦我的梦里,无神迹就不受激励,无梦就不能生活。

“神迹性的信心”也是割裂位格的三大要素,无视思想,只有感情的狂热,意志的冲动。拥有这种假信心的人活在宗教的幻梦中,他们对圣经真理漠不关心,却对神迹奇事非常上心,整天赶鬼,没鬼也要制造出鬼来赶,却丝毫不知自己正在鬼的手中。耶稣基督在地上的时候,许多人是因祂所行的神迹而暂时信祂,法利赛人屡次求主从天上显个神迹给他们看,被耶稣称为“狐狸”的希律王也指望能看到耶稣行个神迹,(参太16:1,路23:8)对这些人,我们主的回答只有一句话:“这世代是一个邪恶的世代,他们求看神迹,除了约拿的神迹以外,再没有神迹给他们看”。(路11:29)

真正的信心并不排除对超自然事件的相信,但真信心对神迹奇事等超自然事件的认识,是建立在真理的基础上,是以真理为前提的。对真信心而言,神的话大过一切现象,信心是不凭眼见,只凭真理。

这是一个假灵恩泛滥的时代,中国民间迷信化的巫蛊思想包装了基督教的外衣,在家庭教会中大行其道,有许多的人被掳掠,掉在这“神迹性”的假信网罗中而不自知。

C.第三种假信的体现是“盲信”,即“以行代信”,神学上称为“暂时性的信心”。

这种假信同样也是割裂信心的三要素,扔掉思想,也扔掉感情,只有意志的冲动,是出于肉体冲动的一时之信,当下会欢喜领受,甚至破釜沉舟,不顾一切来“信”,但热情一消退,或者一遇挫折,冲动就没了,就立刻背道背信。耶稣基督在“四种田地”比喻中的第二种田地,就是论到这种“暂时性的信心”。(参太13:5-6)

“暂时性的信心”最大的特点是冲动和盲目,持这种信心的人意志好冲动,往往不用头脑,不用情感,在真理上不求甚解,对耶稣毫不在乎,但因着自身的多种原因而一时冲动,盲目相信。比如有的人是因病被医治而信,有的人是因吃饼得饱而信,有的人是心灵孤苦被基督教氛围感动而信。总之,他们都是不同程度因自身的要求暂时得满足而信,对信仰其实并没有深思明辨。真信心要求不“徒然相信”,但暂时性的信心恰恰是“徒然相信”,(林前15:2)仅仅是一时的冲动而信,所以不会持久。

持“历史性信心”的人是“以知代信”,但持“暂时性的信心”的人则是“以行代信”,他们往往好做好动,不爱沉静学道,却喜欢狂奔乱行,以肉体狂热代替灵里火热,以宗教热忱代替真理中的行事,结果带给教会的不是益处,而是亏损。

肉体无法真信,在肉体中崇尚理性的人会走“理信”之路,在肉体中崇尚感情的人会走“迷信”之路,在肉体中崇尚意志的人会走“盲信”之路。三者都是人的自信,都是假信。愿神的儿女小心区分肉体之信和新生命之信,勿把假信当真信。这是我要提醒的第一个误区。

2.把小信当不信

撒但的第一个诡计是“以假乱真”,第二个诡计则是“以真为假”。前者是混淆假信与真信之间质的区别,制造假信徒;后者则是把量的区别扩大成质的区别,要人将软弱的信心当作不信,攻击真信徒。我们必须谨慎区别,不要把小信当作不信,以至于绊倒弟兄。

信心有大有小,有强有弱。主不喜悦人的小信,祂喜欢我们对祂有坚定的信心。主曾表扬百夫长“大的信心”,(太8:10)又常责备祂的门徒“小信”。(太6:30,8:26,14:31,16:8)但主虽不喜欢人的小信,却怜悯小信的人。

还记得主对自信满满的彼得的引导吗?彼得在自我里真心爱主,也真心信主,愿与主下监同死,但他还没认识到肉体的一无是处,所以主预先对他说:“西门,西门!撒但想要得着你们,好筛你们像筛麦子一样。但我已经为你祈求,叫你不至于失了信心,你回头以后,要坚固你的弟兄。”(路22:31-32)在这里,主不但教导彼得,也是要教导历代的圣徒自信的不可信,真信心是来自于祂的恩典,也被祂的恩典所保守。“我已经为你祈求,叫你不至于失了信心”,自信不可信,但真信却永不失落。

会有这样的时候,我们好像软弱到几乎都找不到信心了,如同约拿在鱼腹之中,如同彼得在大祭司的院里,高天的太阳被乌云遮蔽,阴间的绳索把我们缠绕。但即便在这样的时候,信心的种子也不会停止在我们里面的生长。真信心会变小,会生病,但它永不失落。主会容许我们信心软弱,但主绝不收走我们的信心。真信徒必须要牢牢的记住这一点,在软弱的时候才能得着恢复,因为信心软弱的时候往往就是魔鬼控告我们最严重的时候。

小信有两种,第一种是相对于“大信”而言的“小信”,它是指信心幼小,是芥菜种一样的信心,还处在未成长的婴孩期。这种意义上的“小信”是不带贬义的,因为丰满的信心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从幼小的信心开始起步的。信心还小不是问题,不去用这幼小的信心才是问题。

第二种小信是相对于“笃信”而言的“弱信”,是指信心的软弱,信心生病了。信心病变,是指信心失去了健康的正常功用,这与信心量的大小没关系,而与信心质的正常不正常有关系。如芥菜种般的小信心,只要去用,都能够达成挪树移山的功效。但病变的信心软弱不堪,带着惧怕,掺杂着肉体,有违其应有的特质。主耶稣所责备门徒的就是这种“小信”。这种小信虽然带着贬义的意思,但依然不能等同于不信的恶心,而是成长过程中的软弱。

无论是哪种的小信,都不等于不信。信心小,我们要追求增长,信心生病了,更要寻求医治。小信也罢,弱信也好,只要去用,去调整,都一样可以倚靠主,都一样可以承载恩典,都一样能够开花结果。信心就怕不去用,如果去用,就会越用越多,越用越健康。为了塑造真信徒,上帝或许会“盘剥”他,拿掉他很多,甚至如约伯那样日降四灾,被夺去一切,但上帝永不会夺去他的信心。不要被撒但欺骗,天上的乌云常会遮掉太阳,但太阳永不会被乌云吞吃。上帝或会夺去你一切,但必给你留下信心。因为祂所以夺去,正是为要让你在信上富足。所以,要站稳了,无论你遇到多大的艰难,无论信心软弱到怎样的地步,在黑暗中都要去用这一线的信心抓住主的应许。当你这样去用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能爬起来,能站起来。

当门徒跑到耶稣面前求主加增他们信心的时候,耶稣没有回答他们所关心的信心的量,反而提醒他们要注重信心的质,主说:“你们若有信心像一粒芥菜种,就是对这棵桑树说,‘你要拔起根来,栽在海里’,它也必听从你们。”(路17:5-7)“你若有”,这是一个重要的提醒,它提醒我们要省察自己是否得着那真正的信心,如果有了这真信心,只要不把它藏在皮箱里,哪怕再弱小,它都一样能够支取主无尽的恩典,无穷的大能。

信心支取主的大能,就像这里装的开关,小小的开关,就一个比你小指头还小的小按钮,却可以启动整个大厅的灯。岂止是灯,小小的一个按钮,可以启动整个核电站的机组。我常常讲这两句话:恩典就是火车头,信心就是总开关。没有恩典,整部列车就带不动;离了信心,所有的机器都发动不了。所以不是靠功劳,不是靠行为,而要效法亚伯拉罕,以信为本,在恩中建立。信与恩分不开,信心支取了恩典,信心本身就是恩典,靠信心就是靠恩典不靠肉体。

在对我们信心的攻击中,撒但最常用的伎俩就是这两样,牠首先用假的代替真的,用肉体的自信来代替圣灵中的真信,这招不管用了,又来欺骗我们,把小信当成不信,使你自我控告,自我折磨,以为自己不信,灰心,绝望,进而自暴自弃远离主。愿我们识破牠的诡计,在恩典中建造,持定真道,不偏左偏右、过与不及,行在生命的正路上。

3.把手段当目的

除此之外,撒但在信心上的另外一个诡计就是使人“以信代主”,用信心代替信心的对象,把手段当作目的,本末颠倒,把所信的主贬低,把信主的人抬高,以信仰之名高抬人的自我,从而达到“以信废主”的目的。

信心的确很重要,不可或缺,但它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能够为我们达成目的。在信仰的全部系统中,信心只是其中的一环,而不是全部;在信心与基督的关系中,信心只是工具,基督才是目的。杯子所以重要,是因为它能装水给你喝,你宝贝了杯子,却轻看了要喝的水,岂不愚蠢?

信心不是信仰的中心,主耶稣才是信仰的中心。是的,圣经一向强调信心的重要性,主说:“你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都能”,(可9:23)也常说:“你的信救了你”。(路7:50,8:48,17:19,18:42)信心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它依然不能与我们的主相提并论。

我想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有许多人中了这诡计,捡了信心,却丢了主。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撒但抓住了肉体骄傲的特性来使人自欺。自我中心的人不能不夸耀自己,进到拒绝自夸的基督教会,不能夸别的,就变相地用“信心”来自夸。我们要认定:真信心高举基督,高举信心本身却贬低信心之主的所谓“信心”,是撒但送上来的赝品,不要也罢!

三、信心的源头

出现以上这些错误的根本原因在于不认识信心的源头,因此,清楚信心的来源就显得格外必要了。

1.信心是神恩典的产物

关于信心来源素有两种彼此对立的说法,相信大家都不陌生。第一种是以人为本的,认为信心源于自己,我出信心,神出恩典,虽然是在神的帮助下,但信心依然是我自己生发的,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得救是神和人共同努力的结果。第二种看法认为信心是神的赐予,是伴随着重生之恩而来的。持这种看法的人强调人已死在罪中无力自救的事实,坚持救恩从头到尾都是上帝恩典的作为,是圣父在永恒中预备了救恩,圣子亲自进入历史中来成全这救恩,并借着圣灵把这救恩送达到人的心里。这种说法是以神为本,神学上称为“神恩独作说”,也是我们所持的观点。

应该要说明的是,坚持“神恩独作”,并不是要否定人在救恩中相信的责任,而是要把荣耀单单归给耶和华。这也正是我们强调信心来源的目的。

坚持“神恩独作”的关键在于厘清信心的源头。因为人本主义者口头并不否认神的恩典,但他们借信心做文章,以信为名,高举信心,先把人的信与神的恩对立,再把人的信与神的恩并列,这样就变相地将人拱起,与神并列在宝座上。

救恩是指上帝救你之恩,是上帝救你,既不是上帝救自己,也不是你自己救自己。这里面就有上帝与你之间的关系,就有你的位置,你是这救恩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但你在这救恩中是被动的被救对象,耶和华才是这救恩中绝对主动的施恩者。你很重要,但你无法自救,不能把自己拔高到以为可以与祂合作救自己的地步。大水淹没你,你都昏死了,有人把你捞上来,你能不能说这是我与他合作的结果?这行动事关双方,但主导这行动的只有一方。

强调信心是出于自己的人以为,信心既是我的,我自然就是这信心的源头。他们常以《以弗所书》二章八节的“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来支持自己的观点,称圣经明明是把“恩”和“信”并列而论,既然这边是恩,那边是信,当然是说“神的恩”需要与“我的信”结合才能产生功用。所以上帝的恩固然重要,但我的信更重要,如果没有我的信跟上帝的恩合作,上帝也拿我没办法。为什么这么多人没得救?因为他们不信,为什么我得救?因为我能信。

但事实是他们误读了这节经文,经文中“本乎恩”与“因着信”并不是对立的两件事,下半节更是清楚指出:“这并不是出于自己,乃是神所赐的”(8节),“也不是出于行为,免得有人自夸”(9节)。如果信心是你的,你就有可夸的资本了,但圣经堵死了这条路。把这节经文放在上下文的背景中看就更清楚了:二章的第一节开篇就说:“你们死在过犯罪恶之中,他叫你们活过来。”不是睡过去,也不是昏过去,而是死。圣经在这里用这个字,就是让人明白,人在救恩上完全没有自己的功劳,是他叫你活过来的,而不是你叫自己活过来。跟着经文就列举了人死在罪中的体现和结果:随从今世的风俗(2节上),顺从空中掌权者的首领,就是邪灵(2节下),放纵肉体的私欲,随着肉体和心中所喜好的去行(3节),成为落在上帝忿怒之下的“可怒之子”(3节下)。这就是圣经开出的诊断,原来“死在罪中”不是指人已经不存在了,而是指人正活在罪恶、世界、肉体以及神的忿怒之下,本性已经败坏,与神隔绝却与鬼相亲,有力犯罪却无力自救。

在这样山穷水尽疑无路的背景下,才有后面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然而神既有丰富的怜悯,因他爱我们的大爱,当我们死在过犯中的时候,便叫我们与基督一同活过来(你们得救是本乎恩)”。(4-5节)“然而”是一个生命的转折,死在过犯中的人是因着神“丰富的怜悯”与主权的“大爱”而得救的,不是他自己能够活过来,而是神借着基督的死与复活使他得着一个新的生命。

所以第八节的“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不仅是告知,更是宣告,它宣告着在亚当里的绝望和在基督里的有望,宣告着悖逆神主权之人的凄惨和拥有绝对主权之神怜悯的挽回。把这里的信心视为自己得救的功劳,恰恰是对这伟大宣告的反叛。

那么,“也因着信”是什么意思呢?这是对“你们得救是本乎恩”的说明,是在表明上帝救赎之恩施行的具体方法。得救完全是恩典,但是恩典施行的方法是透过信心达成的。信心既是恩典的结果,也是支取恩典的工具。上帝完全以恩典救你,祂所用的方法是让你信耶稣的功劳,而不是靠自己的行为。所以我们对这“也因着信”的解读与人本主义者不同,他们从中读出了人的行为与功劳,而我们却看到圣经恰恰排斥了人任何的努力与功劳,哪怕是借着信的名义。

什么叫赐?赐就是白白地赏赐,是高的赏给低的,上的赏给下的,有的赏给没有的。所以,“赐”不单强调是从外面来的,还强调是从上头赏下来的。是要你以谦卑感恩的心俯伏领受的,你倒好,受了祂的恩,领了祂的赏,居然反倒想要坐在宝座上与祂并享功劳。这是何等丑陋的悖逆!那些高举自我的信心,以此向上帝邀功请赏的人,可有意识到自己正走向救恩的对立面?

一切自我为主的生命发出的行为,都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拿来自夸,不是明夸就是暗夸,上意识不夸下意识也会夸。所以,连从根本上否定自夸的信心和悔改,居然都会被罪人拿来变相夸口。自义是亚当生命与生俱来的特质,让他不自夸比叫他死还难受。为什么今天的基督教中有这么多人爱谈经历,爱以见证基督的名义来见证自我,因为这会满足自我中心之人“己”的虚荣。肉体的天性就是自夸,所以上帝就要以堵掉人自夸的方法来救人,这个方法就是相信在你以外基督的功劳,而不是相信在你以内自己的功劳。这正是为什么相信基督就是要否定自己、弃绝自己的原因所在。从自我出来的都是撒玛利亚的野种,以实玛利的野驴,上帝不要这些野种野驴,祂要的是从未被人骑过的小驴驹。

自我中心的人能信神吗?当然能,否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信“神”?自我中心的人能信主吗?当然也能,否则基督教里就不会有这么多挂名的基督徒了。但你要是问:自我中心的人能够真正相信为罪人死里复活的耶稣是主吗?我的答案是:绝对不能!因为真信主就是承认自己不是主,真信主就是放弃自己作主的生命,这是违背人自我的本性的。自我中心的人宁可为自己制造一大堆的假基督,也不会正眼看一眼那被钉S字J的真基督。

神高举被人藐视、弃绝的拿撒勒人耶稣,赐给祂超乎万名之上的名,就是为了要“叫一切在天上的、地上的和地底下的,因耶稣的名无不屈膝,无不口称耶稣基督为主,使荣耀归与父 神”。(腓2:10-11)人以自己作主来悖逆创造天地的主,神就以让人不作主来救赎这些堕落之人。以自己作主就是不以神为主,在自我中心生命中的人,绝对不能真正从心中尊主为大。因此,“自信”信的是自我,是跟神对立的,这样的“信心”能够真正信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基督的教会每增加一个这样的“自信徒”,就多给魔鬼增加一个羞辱主名的帮凶。

堕落的性情使人总想自我作主主宰一切,生存现实的限制又使得人不得不低头去寻找一个能支撑他存在的“主”,正是在这样的冲突中,肉体催生出了那种奇怪的“信心”。要不要主?不要,因为自己就是主;要不要主?要,因为自己无力作主。又要又不要,结果怎么样?就是要一个不能管我却被我管,不能作我主只能作我仆的“主”。我有需要,你来,我不需要,请走。只能我要求你,不能你要求我,想要对我提出道德要求,更是没门!这就是一切肉体的“自信心”所信的“神”。世上的人用它制造外邦的偶像,挂名基督徒用它制造教内的偶像。

经上说:“义人必因信得生”,(罗1:17)没有任何一个基督徒会否认信心的重要,真正的基督徒坚持信心是上帝恩典的赏赐,他并不是在否认人有信的责任,而是在强调人已死在罪中,不是自己主动寻找神,而是神寻找他们,不是他们先拣选神,而是神先拣选他们。(约15:16,参罗10:5-8)完全是神的恩典先临到他,他才能产生信的回应。

因此,连信心本身都是神的恩赏,岂能把它视为与神谈判的资本?堕落生命的本质是行不义抵挡真理的,(罗1:18)肉体里面毫无良善。(罗7:18)肉体与神为敌,保罗说:“你们从前与神隔绝,因着恶行,心里与他为敌”。(西1:21)肉体是恨神的,(参多3:3)让恨神的生命去信神,岂非天方夜谭?肉体无法生出对独一真神的真信心,除非上帝改变人的心,人就无法真正相信上帝。

真信心来自于神,这个真理不是哪一些神学家自己发明出来的,而是圣经的教导,只要不戴着有色眼镜,我们就可以看到,圣经一向坚持人必须要有信心,因为信心是在人身上,是人在运用信心,但圣经也同样坚持信心是神恩典的赐予。我们快速翻几处经文来看一下:

第一处是《使徒行传》三章十六节:“我们因信祂的名,祂的名便叫你们所看见、所认识的这人健壮了。正是他所赐的信心,叫这人在你们众人面前全然好了。”虽然这里所说的信心是特指瘸腿得医治的信心,但“神所赐的信心”这个原则依然清晰明了,从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信心的来源是在于神。

第二处来看《彼得后书》一章一节:“作耶稣基督仆人和使徒的西门彼得写信给那因我们的神和救主耶稣基督之义,与我们同得一样宝贵信心的人。”你要注意到这里的“同得”这个词,彼得的信心与我们一样,都是“得”来的,从哪里得来?就是神赐给我们的。这宝贵的信心是得来的,不是自己生出的。

第三处经文在《使徒行传》十三章四十八节,“外邦人听见这话,就欢喜了,赞美神的道,凡预定得永生的人都信了”。经上说:“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罗1:17)但彼西底安提阿的城中,并不是所有听保罗所传福音的人都信了,相反,他们中间有许多人抵挡真福音,只有“凡预定得永生的人都信了”。不是本性抵挡神的人能够信,而是万世以先的拣选之恩使人产生信。

第四处经文是《帖撒罗尼迦后书》二章十三节:“主所爱的弟兄们哪,我们本该常为你们感谢神,因为他从起初拣选了你们,叫你们因信真道,又被圣灵感动,成为圣洁,能以得救。”正如保罗这里为帖撒罗尼迦信徒所感恩的那样,惟因着神的恩,人才能够“信真道”,这是圣经一以贯之的真理。

还有一个例子也会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这个真理。你记得那个被鬼附害癫痫病,一会儿在水里一会儿在火里的那个少年的父亲吗?当主责备他不信时,他怎么反应?他立刻谦卑在主面前俯伏,他就说:“主啊,我信,但我信不足,求你帮助。”(可9:24)你看到了吗?信是人向神的责任,但我们无力相信,唯有求神帮助。这是又一个正面肯定信心来源是出于神的例子,但今天许多人解释时刚好把它倒过来说了。

还有前面我们所分享的《以弗所书》二章“本乎恩也因着信心”的经文,以及《路加福音》二十二章中主对自信的彼得引导的经文,这些经文所带给我们的教导是人要尽信的本分,但信心却是神恩典的产物。

不错,信是我们人自身的内在行动,但你总要记住,它是伴随着生命而来的,是神放在我们里面生命的功用,是神施恩的结果,是那个被重生的新生命对神恩典的自然回应。信心来自于恩典,又是进一步支取恩典的工具。神是信心的源头,人不是。这是认识信心时必须要坚持的第一个底线。

对信心源头的正确认识,不但会使人把荣耀归给神,打掉一切自我之人骄傲的颈项,使人无可自夸,也会使那些谦卑困苦的心灵得到安慰。因为这会使他们知道,不是靠自己苦苦撑着的信心救了他,而完全是神施恩可怜了他,连用来救他的信心都是神所赐予的。

为什么今天有许多人信了耶稣还得不到安息?就是因为他们不明白信心的来源,还在用自己的信在苦苦支撑自己的得救。主说:“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太11:28)但我们却把经文给改成“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到主面前,不但得不到安息,反而背更重的重担。”是主说错话还是我们自己有毛病?以赛亚先知早就告诉人答案了:“主耶和华以色列的圣者曾如此说:‘你们得救在乎归回安息,你们得力在乎平静安稳。’你们竟自不肯。你们却说:‘不然,我们要骑马奔走。’所以你们必然奔走。又说:‘我们要骑飞快的牲口。’所以追赶你们的也必飞快。”(赛30:15-16)

我们得不到安息,是因为我们活在自我里。安息的精意在于归回基督,人只有摒弃自我,才有安息。只有把生命主权交给耶稣,让他当家做主,心灵的重担才能得以脱落,才能得享真正的安息。所以,真信心有安息,假信心在苦撑。不以神为源头的“信心”,就是这种苦撑的“信心”。

弟兄姐妹,你看信心是不是完全的恩典?奇哉,神奥秘的智慧,主权不降服,连信都成了他的绊脚石。

在这个人本化已经成为主流的宗教环境中,尊主为大的人一定要敢于大声宣告:救恩属乎耶和华!人是死在罪中的,没有重生的恩典,叫死人自己主动寻求上帝无异于痴人说梦。以赛亚先知说,祂来的时候没有等候祂的,祂看到无人代祷就甚为诧异。(参赛59:16)保罗后来引用先知的话说,没有寻找祂的,连一个也没有。(参诗14:3)如果你是惟一的例外,那你就比上帝的话更大了。所以你看,有两种人,两条路,一种人信圣经所启示的话,一种人信自己的经历、人的感觉及看法。神的道要讲给万民听,但只有那些预定得永生的人才会听见而信,改变神的话去迎合肉体是一条不归路。可悲的是,历史走到现在,从伯拉纠之前就开始的历代人本信仰,已经汇集成了一套体系,这套体系如今已登堂入室,正冠冕堂皇地坐在神的殿中。谎言说了千遍就成了真理,肉体的信心观不是看它源头是不是来自于主,而是看主流人意接受的是什么样的观点。看人说话的结果就是不能不说出鬼话来。

2.坚持信心是神赐予的关键在于坚持重生先于信心

坚持重生先于信心不是学究式的偏执,而是对真信仰的坚定持守。因为信心是出于自己还是来自神,是透过承认不承认重生先于信心来体现的。坚持重生先于信心,就是坚持恩典先于人对救恩的回应。放弃这个真理,恩典就会沦为一句空话。

想要确立恩典居先的原则,就必须认识重生先于信心的真理;想要认识重生先于信心的真理,必须对信心与生命的关系有些基本的了解。

信心在人身上,不是神需要信心,而是人要去信。我们说过,信心是心在信,心是人生命的中心,没有生命哪有心?是人就有心,有心就有信。基督徒有信心,世人也有信心。信是人与生俱来的,是神造在人心里的一种功用。不存在没有信心的人,只存在没有应用信心的人。世上任何人都需要信心才能生活,没有信心什么也做不了。你若没信心,就不敢坐公车,因为这个驾驶员可能是新手,会把车开到死路上;若没有信心,你甚至连路都不敢走,因为一不小心,上面可能会掉下一个什么东西把你砸得稀巴烂。自杀的人就是自信心崩溃的人,没了这种基本之信,人连一秒钟都不能生存。

特殊恩典中的得救之信与普遍恩典中一般性的信之间有一定的关联,因着救赎的需要,上帝在堕落的人之中施与一般恩典,甚至它还是得救信心的背景与铺垫。正是因此,我们不轻看在亚当里的人所拥有的那种一般性的信心。但基督徒还要看到,出于自我的信心不可能达成神要人放弃自我的目的,它有一般恩典的功用,却无法被拿来成为得救之用。而且由于悖逆已经成了亚当那个生命的本质,诡诈的肉体会利用这一般之信来代替真正的信心,因此要懂得区分开一般恩典中信心的正常功用和堕落功用。不应当否定一般性之信的正常功用,却要排斥一切想以这普遍之信来代替得救信心的诡诈图谋。

基督徒所拥有的那得救的信心,与非基督徒所拥有的一般性的信心有本质的不同。两种信心源于两种生命,信心既是生命里的一种功能,那么很显然,有什么样的生命,就有什么样的信心。基督徒的信心是出于基督的生命,非基督徒的信心是出于亚当的生命。

两种信心的差别是大的。真信心只信神和祂的话,其价值在于它所信的对象。自信心则是信自己,其价值在于信者自身。自信信的是自己,真信却绝不自信。

自信心以自身来主宰它所信的对象:我信有神就有神,我不信就没有神;我信神在神就在,我若不信神就跑了。活在自信中的人,信的是自己的感觉。活在自信中的人,反复无常,难以捉摸,不是作自己里面情绪的奴隶,就是作外部环境的奴仆。因为自信永远无法突破信者自己。

本质为利己的人连信仰也都会拿来为己服务,根本不会甘心舍己。因为这是一条该隐之路,是人自我功劳之路。自己作主的人只会标榜自己,要么不做,变成了宿命论者,只要一做,就有自己的自豪感,成就感,功劳感,就会情不自禁地夸自己,归荣耀给自己。那些把信心视为自己功劳的人,就是走在这条路上的人。

所以,重生先于信心是一针见血地抓住了问题的中心,强调这个真理不是在争辩言辞,也不是为某个宗派说话,而是为了把真理讲得清楚,使人不被虚浮的话蒙蔽。它不单在教导非改革宗信仰的人,也在教导持改革宗信仰的人,是为了向那些正走在信仰之旅上的人清楚指明在信仰中的两条路线:以神为本还是以人为本。

罪使人灵性已经死亡,人能对信仰有觉悟是基于重生的恩典。大卫说,“他使我的灵魂苏醒”,(诗23:3)保罗说,“他叫我们活过来”,(弗2:1)死人能够有意识,被捆绑的为奴的自由意志能够产生正常的回应,不是人自我努力的结果,而是“他使”、“他叫”的结果。一些人担心这样说就抹杀了人的自由意志,成了人不悔改、不相信、不立志的罪魁祸首,这是因为他们对改革宗信仰的不了解。

重生先于信心不是抹杀人的自由意志,相反,它是在强调人自由意志的功用。“神恩独作”不是告诉我们人不要尽信的责任,而是要我们正确理解人的回应与责任。神救的是有自由意志的人,而不是搬块木头石头上天,所以祂不会以捆绑人的意志来让人得救,相反,祂是以释放人被捆绑的意志来救人的。堕落使得我们的自由意志被罪捆绑,只能择己而不能择神,重生则使我们的自由意志功用正常化。只有当自由意志功用正常化后,人才能够做出造他之神原先所设定的应有的选择,爱义恨罪,爱神恨己,爱属天的厌恶属世的。

人本主义者的逻辑很奇怪,他们一方面承认人堕落后已经悖逆神,但另一方面却又认定悖逆的人还可以顺服上帝。这样的逻辑岂不是自相矛盾的吗?这样的推论,最终只能诿过与神——人本来会信,所以不信是因为神不让他信。在那些自由意志论者心中,人是无辜的,反而掌管人心的神要为人的不信负责任,但“敬虔”的宗教意识使得他们不能也不敢这么说,怎么办?当然只能以牺牲神的全权主权来为祂“遮羞”了。

人所以恨恶神主权的神学,是因为那颗自我作主的心使得他绕不过神的主权观,这些人以为上帝若是公平,就应当救所有的人,否则就是不公平。谁是主谁就是审判官,这里涉及到两个主权间的冲突,正是因此,一切自我作主的所谓信仰者,必然要否认信仰中的这两大要素:神完全的主权与人全然的败坏。

一个人不承认上帝是主,是因为他把自己当作主。自己就是主,怎么可能承认另外一个主?智慧的上帝命定了一个法则,就是一切不愿交托自己生命主权的人,都不会真正从心中尊拿撒勒人耶稣基督为主。什么是怜悯?上帝的怜悯就是让那些与祂主权对抗的人,重新伏在祂的主权之下。

今天,那些能伏在主的脚前说:“主神,全能者啊,你的作为大哉,奇哉!万世之王啊,你的道途义哉,诚哉!”的人,(启15:3)是蒙了天大的怜悯了。这样的降服,悖逆的肉体生命生不出来,因为它是神超自然重生的产物。骄傲的人总怪责上帝不满足他的欲望,谦卑的人却总是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诗8:4)主啊,我是罪人中的罪魁,按我的本相,只配受你公义的审判,你的怒气是我该受的,地狱是我该去的,但你居然眷顾了我,拯救了我。当一个人开始说“我算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被主摸到了。

恩典临到罪人最首先的体现就是重生。未重生以先,人只会抵挡上帝而不会顺服上帝,只会自己作主而不会尊祂为主的,但重生使他的性情改变了。行为是从生命发出来的,里面不改变,外面的行为怎么能改变?信仰的生活开始于生命的得着,进展于生命的成长,完全于生命的成全。

“坏人不明白公义,惟有寻求耶和华的,无不明白。”(箴28:5)我们要承认,重生先于信心是一个很难被肉体的理性所能理解的真理,反对这真理的人越不过这个逻辑:信心使我得生命,我若已经重生了还需要信心做什么?但得着新生命的人却没有这个障碍,因为重生先于信心是一个只能在新生命中用信心才能领受的真理。其实不单是这个真理,离了生命和信心,神的一切真理人都无法接受。

重生不是再世为人的精神安慰,也不是子虚乌有的宗教幻想,而是生命的真实再生,是生命之主完全的超自然作为。圣灵用福音真理重生人,所以经上说:“信道是从听道来的”。(罗10:17)当蒙拣选的人听见福音的时候,圣灵在他里面动工,光照他的理性,唤醒他的情感,激励他的意志,使他能够对真理的道产生信心的回应。

圣灵用圣道重生人,这句话本身就表明了重生的奥秘性,一方面人已死在罪中,重生是圣灵主权性的作为,人完全被动;但另一方面圣灵既是用道来重生人,又表明被重生的人要有觉悟的一面,这是一个具反合性的奥秘真理。

所以重生要从两个角度去理解,在神这一方面,祂用自己的主权,随己意用圣灵重生了我们,我们是完全被动的。但从我们这有意识的存在体的角度来看,圣灵是借着圣道,以大能做工在我的意识系统里,使我思想明白真理,感情热爱真理,意志降服真理,以致产生了悔改和相信的行动。(参彼前2:23)这是对重生的立体认识,是从两个角度认识同一件事情,有些神学家以狭义重生与广义重生来作精细区分是必要的,前者是为要强调神的绝对主权,后者则是要强调人因道重生时有意识的回应责任。

先有生命才有生命的觉悟,悔改和信心都是人有意识的行动。没有神恩典的重生在先,人既不会悔改也不会相信。悔改的心和信靠的心都是神赐下的,(参徒5:31,3:16)事关神人之间的主权次序,所以改革宗神学才会这么坚持重生先于信心,信心又先于悔改的逻辑次序。

“逻辑次序”是相对于“时间次序”而言,“逻辑次序”是从神主权的角度来看待事物的优先次序,是为了强调神恩居先的原则。也就是说,先有重生才有信心,先有信心才能悔改,是从神主权的角度来说的,是按超越时间的属灵原则来论的,而不是从人的经历、时间的先后的角度来说的。我们并不否认,从人的经历看,似乎是悔改了才能信,信了才有生命,但这是从人的主观感受来看问题,而不是从神的主权作为来看问题。

属神的人看待事物不是以自己的经历、权威的看法或传统的观点为出发点,而是用圣经的原则来作为评判事物的标准。“我信神他怎样对我说,事情也要怎样成就”,(徒27:25)因此,我们坚持重生先于信心的真理,也认为认识这一真理对坚固信心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四、信心的对象

弄清楚这些重要的原则,我们才能来分享信心的对象。

神学家把信心称为取义的工具,就如我前面所提醒的,信心本身是工具,是手段,不是目的,其价值不在于它自身,乃在于它所信的对象。信有价值,但信的价值是由它的对象决定的。可能大家有听过唐牧师说的这句话:“信仰的价值在于信的对象。”既然信心的价值在信心的对象,那么弄清楚对象就是非常关键的一件事了。你跑得是很努力,但是如果方向错了,你跑得越快死得越快。同样,你很努力去信,但你信的对象如果不可靠,你所信的一切岂不都是虚空的?

世上的人信关公,信观音,信玉皇大帝,那些哑巴偶像神能救他们吗?结果他们固然信到底,但也死到底。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偶像是金的银的,是人手所造的,有口却不能言,有眼却不能看,有耳却不能听,有鼻却不能闻,有手却不能摸,有脚却不能走,有喉咙也不能出声;造他的要和他一样,凡靠他的也要如此。”(诗115:4-8)死人拜死神,活人拜活神,这也叫各从其类。

外邦人这样,神的子民就都能够真心信祂吗?不见得,神责备古时的以色列人:“他们向木头说:‘你是我的父。’向石头说:‘你是生我的。’他们以背向我,不以面向我”,“犹大啊,你神的数目与你城的数目相等。”(耶2:27-28)所以忌邪的上帝容许圣城被毁,选民被掳,以此来捍卫自己的荣耀,管教祂的百姓。

今天新约的基督徒有接受犹太人的这些鉴戒吗?若主开你的眼,你会觉得触目惊心。如果把信仰上的背道比作淫乱,那么,今天的基督教里就满了妓女。不管如何口称“主啊,主啊”,只要没有真正信靠这位死里复活的主,尊祂为主,委身于祂,背负十架跟从祂,这人心里就必另有其主。凡用别的代替这位主在心灵中掌权的就都是在犯属灵的淫乱。不是与异端行淫,就是与世界苟合。肉体就是肉体,在旧约中是肉体,不会到新约中就变成了不是肉体。生命若没有改变,心若没有得着,人就不可能真心信真神。肉体的信心不能信真正的对象,在教外信的是偶像,在教内信的也是偶像;在旧约顶着耶和华的招牌拜牛犊,在新约利用耶稣的名义行邪淫。肉体的本质就是不信真神。

信心的可贵在于它的真纯,对祂存着纯一不杂的心是神对祂子民的要求。神的儿女该知道,这是末世,鬼魔会坐在神的殿中自称为神,你要带着信仰的眼睛从事圣徒相通。你可以认为与天主教,与“三自”联合没什么不妥,你也可以选择极端灵恩,选择阿米念,因为你有意志选择的自由,有你对信仰的解读,只是你要记住,以色列的神是忌邪的神,凡离弃祂行邪淫的,祂必不以此为无罪。

强调信心的对象,就是说要信得对。我不是信观音,不是信关公,而是信这位真正的创天造地的神,这位审判万民的神。有人说,外邦人是用真心信假神,挂名基督徒是用假心信真神。这话貌似有理,其实还是错。无论在教内教外,属肉体的人信的是自己,不会信真神。教外世俗的人是公然信假神,教内属肉体的人是以真神之名来信假神,他们都没有真正信仰的对象,区别只是在于有没有一个基督教的招牌。因为真信和真神,假信和假神是相关连的,凡有假信心的人,必定信假神,凡有真信心的人,必定信真神。出于真神必赐他真信心,这真信心必能认准正确的对象。

这样,我们所说的信心对象就不是外在的名义,而是位格的实际。因着神的自我启示,基督徒的信仰有正确的对象,就是这位创天造地的三位一体的真神。但你根据什么说祂是真神?世上各个宗教不也同样强调他们的神是真神吗?东方闪电不也说它的女基督是真神吗?我们是凭什么说的呢?这位至尊的神是绝对超越的神,是众光之父,住在人所不能靠近的光中,从来没有人见过神,连摩西还需要藏在岩石穴中才能够见到祂的背。

人凭什么说自己所敬拜的就是祂?耶和华是至大至尊至圣至荣的神,祂的伟大超越人的理解与想象。除非祂自己向人显现,把自己启示给人,人就无以认识祂。那些虚妄的人所拜的神是自己想象的神,那些神都比他小,比他矮,因为他自己又高又大。什么叫做教内拜偶像?就是把耶和华矮化,将创造主被造化,将无限者有限化。一切没有交托生命主权的人,永远不能树立真正神主权的意识,也就永远不能认识这位真神。

我们无法想象至圣者的圣洁,因为我们是有限的,不但有限,而且是堕落的。如果连正午的阳光我们都无法直视,又怎能直面那光的本体呢?加尔文在解释神为什么不直接教导,而要兴起人的牧者来教导群羊时,也是以此为原因的。

摩西知道这一点,因为神已经教导他,有罪的罪人见圣洁之神的面必要死,(参出33:20)但神救赎人的目的不就是要使人得享与祂的同在吗?神的帐幕在人间,祂要与人同在,这是救赎历史的最终结局。那些蒙神恩待的人又是如何见祂的面呢?神设定了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就是让人藏在“磐石穴”中见祂。

与摩西一样,历代的圣徒能够见主、亲近主,都必须被神藏在这“磐石穴”中,这磐石就是基督。“从来没有人看见神,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他表明出来”。(约1:18)耶稣就是神本体的真像,神荣耀所发的光辉,神的本性一切的丰盛都有形有体的住在基督里。正是因此,耶稣才说:“人看见了我,就是看见了父”。(约14:9)

“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创2:17)罪从一人进入世界,人类在亚当里都已堕落,与至圣者隔绝。人已经不认识神了,所以他们才会给自己杜撰那么多的“神”,低级一点的是用木头石头代替神,高级一点的则用自己的思想来制造神。但真相是:“神只有一位,再没有别的神,虽有称为神的,或在天、或在地,就如那许多的神,许多的主。然而我们只有一位神,就是父,万物都本于他,我们也归于他;并有一位主,就是耶稣基督,万物都是藉着他有的,我们也是藉着他有的”,(林前8:4-6)在神和人之间只有这一位中保,离开祂,人永无可能亲近主。所以真正的基督徒在基督以外不找神,因为他们知道,不在基督里,不是被假神所欺骗,就是自己杜撰一个假神来骗自己。

唐牧师说:“假神人找,真神找人。”神在基督里显现,亲自进入历史,用人可见的方式来寻找人。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你们若认识我,也就认识我的父。从今以后,你们认识他,并且已经看见他。”(约14:6-7)离开基督没有神。基督是道路,是我们归回神的唯一途径;基督是真理,是我们认识神的唯一对象;基督是生命,是我们与神联合的唯一方法。

现在你明白信心对象的意思了吗?不是无知地说,神就是我信的对象,因为世上很多人信神却是假的,而是要信这位创天造地、审判万民的独一真神。也不是简单地说,这位创造万有,审判万民的独一真神就是我信的对象,因为伊斯兰教,犹太教也都是独神信仰的。甚至也不仅是口头说“我信这位三位一体的神”那么简单,因为天主教、东正教也是信三位一体的神,那些基督教内的假三位一体论者,包括那些属肉体挂名徒也都会这么说。

那么真正的基督徒所信的对象是谁呢?基督徒信仰的对象永远只有一位,就是三一独一真神,但我们如何能凝视这位绝对超越的神呢?唯有借着祂对自己的自我介绍,就是祂的启示。而祂的启示只在道成肉身的耶稣身上,耶稣是神的自我显现,是神启示的中心和全部。敌基督就是“不认子的”,“凡不认子的,就不认识父,凡不认子的,就没有父;认子的连父也有了。”(约壹2:23)“一切所有的,都是我父交付我的。除了父,没有人知道子;除了子和子所愿意指示的,没有人知道父。”(太11:27)约翰说:“认识你独一的真神,并且认识你所差来的耶稣基督,这就是永生。”(约17:3)因此,耶稣基督就是信心的唯一对象。

肉体很容易说信神,挂名的基督徒口头说我信三一神也不难,但要让他们真正信这位被人弃绝的拿撒勒人耶稣是基督,却是完全不可能的。圣经给我们评判信仰真假的依据之一就是是否认“基督是成了肉身来的”。(约壹4:2)基督教信仰的中心就在于信耶稣是基督,基督永远是真信心的对象,信心所凝视的永远是基督。

除了那些蒙恩的人,谁又能有这样的信心呢?通晓旧约的以色列人的先生尼哥底母,站在耶稣面前却当面不识君,他知道这人“是由神那里来作师傅的”,却看不到这人就是神。耶稣回答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神的国。”(约3:3)不要说进神的国,连见都见不到。什么叫做见?就是看见,就是认识,就是知道。天国随着天国君王的降临而临到,与祂擦肩而过,就是被拒在天国门外。《约翰福音》三章这段经文岂止是在强调重生的重要性,岂不更是在强调基督的中心性,在强调认识祂的重要性吗?认识祂与否,决定了一个人是在天国里还是在天国外。

这段经文重点不单在于告诉人必须要重生,还在于教导人该如何重生。所以当尼哥底母问该怎么重生时,耶稣就教导他,古时那些悖逆的以色列人怎样因仰望铜蛇而得救,(参民21:1-9)今时人也要这样借着仰望被高举的人子而得救。主耶稣上十架前曾说过:“我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我。”(约12:32)

人怎么得着生命?怎么知道我已经得救?无需爬到天上去看看生命册上有没有你的名字,只要问自己:我是否认识并相信了这位为我钉S字J的耶稣基督。这就是信心的果效,任何人,当他用信心仰望这位钉S字J耶稣的时候,就得救了。因为经上记着:“凡挂在木头上都是被咒诅的”,(加3:13下)而真正“被神的灵感动的,没有说耶稣是可咒诅的;若不是被圣灵感动的,也没有能说耶稣是主的”。(林前12:3)“基督既为我们受了咒诅,就赎出我们脱离律法的咒诅。”(加3:13上)

真正重生的人必拥有信靠耶稣的真信心。信仰的对象决定了信仰的价值,信心的价值不在于自身,而在于它所仰望的被挂在木头上的基督耶稣,耶稣基督并祂的S字J永远是信仰的中心。人的得救不在于信者的可怜,乃在于所信的主可靠。因此,我们说信心要有正确的对象。

我们都知道信假神的人是信错了对象,但我们是否知道基督教里那些不真正认识耶稣基督的人,也是信错了对象呢?虽然他也在基督教中,口中也自称是信基督的,但他所信的不是真正的基督,而是假基督、敌基督。信仰寻求理解,信心绝不盲目。

主耶稣是信心的对象,是信心的中心,就是心灵凝视的焦点。没有一个真信基督的人,是不把心灵的眼睛聚焦在基督身上的。就如同没有一个真心相爱的恋人,是不把心思凝聚在所爱的人身上一样。当一个人把耶稣基督当作一块招牌,一种程序,一套理论的时候,他就已经迷失在宗教的外在形式里了。因此信心包括两个方面,一要有心,二要用信。

信心的功效之一就在于它能令人把着力点从信者身上跨到所信的对象身上。祂是我定睛的焦点,是我的主。我原本不认识祂,结果就把别的不是神的当作神来拜,甚至利用祂的名义来拜牛犊,我是在黑暗中全然盲瞎的人,是死在罪中的人,没有指望,没有神。但感谢神,因祂怜悯的大爱,可怜我这坐在死阴幽暗之地的人,差祂的儿子道成肉身,亲自进入人间,披戴罪身的形状来救我,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来让我认识祂,使我因仰望祂而得救。基督是我们的救赎,是我们唯一所要仰望的,我们不是仰望摩西和以利亚得救,而是“不见一人,只见耶稣”。(太17:8)

感谢主,基督不仅是神的儿子,祂就是神;不仅是人与神和好的惟一途径,而且是人所要归向的神。大哉,敬虔的奥秘,神在肉身中的显现。(参提前3:16)信仰不仅是要“信独一的真神”,而是要“信独一的真神并他差来的耶稣基督”,(约17:3)耶稣是神的具体化,信三一神的具体体现在于信祂所差来的耶稣基督。

但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了,今天升天的耶稣身体在父的右边,祂是以属灵的方式借着圣灵与我们同在。既是这样,我怎么认识祂呢?为什么说有的人信的基督是真基督,而那些挂名基督徒所信的“基督”却是假基督呢?这就涉及到我们所讲信心对象的第二个层面的理解,就是圣经。

我们怎么认识创天造地的父?唯有透过为我们显现的耶稣基督;我们又是怎么认识这位已经升天的耶稣?唯有透过祂赐给我们的圣经。圣经是神的自我启示,是神的默示,旧新约六十六卷圣经都在指向一个人,指向一件事,这个人叫做耶稣,这件事就是救赎。旧约圣经预言着将要来的耶稣,新约圣经见证了已经来的耶稣。全本圣经都是在为耶稣作见证。就如约翰所说:“但记这些事,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他,就可以因他的名得生命。”(约20:31)因此,从这个角度说,圣经就是我们信仰的另一对象。

但我刚才不是说我们信仰的对象只有一没有二吗?怎么理解耶稣和圣经都是我们信仰的对象呢?这并不矛盾,我们信仰的对象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独一的真神。但你怎么认识独一的神?必须透过基督。而你又怎么认识基督?必须透过圣经。这里有几个对象?好像三个:三一神,基督,圣经。但到底有几个?只有一个。也就是说,圣经是认识耶稣的唯一途径,耶稣是认识父神的唯一途径。正是因此,马丁路德才会说,离开圣经不找基督。今天的基督徒要是能理解这句话,恐怕就不会给极端灵恩派留下那么多的活动空间了。

因此真信心是有具体的、清楚的对象的。我们认识耶稣,不是透过异象异梦,不是透过感觉经历,不是人云亦云,不是自我想象,而是主不变的圣道。一个不相信圣经的人,是不可能真正认识耶稣的人;一个不渴慕真道的人,就是不渴慕耶稣的人。不要圣经,就是不要耶稣,不要耶稣,就是弃绝那独一的真神。当初的法利赛人自觉爱神爱得要死,却把道成肉身的主钉在木头上。今天的当代法利赛人也是一样,他们也会说自己爱主,却是弃主道于不顾。轻弃主的道,就是弃绝道的主,这是一个不变的法则。

所以,经上才说:“信道是从听道来的,听道是从基督的话来的。”(罗10:17)信心与主的道分不开,信心与对这位主的认识分不开。肉体的自信与圣经背道而驰,与圣经启示的耶稣背道而驰,除了一个“耶稣”的招牌外,它再无别的。

主基督被称为道,我们也称圣经为道,主基督是活的道,圣经是为祂作见证的文字的道。本着圣经传讲,按正义分解,就必以基督为中心,必指向这位救赎之主,指出这条救恩之路。讲解圣经之所以被称为讲道,是因为它传讲的是这位道成肉身的耶稣。不是自我的经历,不是自我的见证。这个时代耳朵发痒的人很多,肉体不喜欢听主,只喜欢听自己。讲起个人的经历,十天十夜也不厌烦,讲到真理,不到十分钟就哈欠连天。为什么?因为肉体本能的对主不感兴趣,肉体感兴趣的是股票涨了,生意赚了。人的心在哪里,人的财宝也在那里。

真信徒不一样,他们一遇到道,眼睛就会发光,心灵就充满愉悦。就像伊丽莎白腹中的施洗约翰,一遇到马利亚就欢喜跳跃一样。(参路1:44)这是因为信心认得它的对象,也只凝视它的对象。

五、信心的要素

信心既是神的恩典赐予,也是人在神恩典中的回应。信心的来源是从神恩典主权的角度来看信心,信心的要素则是从人的回应角度来认识信心。

悔改有三要素,信心也有三要素。无论是悔改还是相信,既是全人性的行动,涵盖着人的全位格,就包括人思想、情感、意志的三大因素。虽然在表达上略有不同,但改革宗神学一般都承认认知、认同、信靠是信心的三大要素。认知是思想的知道,认同是情感的同意,信靠是意志的行动。因此,与悔改一样,信心三要素是论述人的知情意三部分在信心中所承担的功用。

1.信心的思想要素

信仰寻求理解,信仰既不是高抬理性,也不是废弃理性,而是使用理性。信心的第一个要素就是“知道”,无知是罪,在旧约中神责备那些轻弃祂道的领袖:“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你既忘了你神的律法,我也必忘记你的儿女。”(何4:6)在新约祂清楚宣布:“信道是从听道来的”,真信心是建立在对真理认识的基础上,真信心从不反对知识。

不幸的是,我们所处的这个环境正是“反智主义”普遍泛滥的环境。有人误会创世记二章分别善恶树的意思,曲解保罗那句“知识是叫人自高自大,惟有爱心能造就人”的经文,(林前8:1)以此作为解经基础,得出圣经反对知识的结论,认为神学教义都是“知识树”的产物,所以轻神学、反教义在家庭教会里成为普遍现象。

在对真理的认识上,肉体爱走两大极端,一个是反知识反理性的“反智主义”极端,一个则是高抬堕落理性,唯知识至上的“唯理主义”极端。前者迎合了那些不学无术,只爱追求灵异现象的迷信徒的需要,后者则迎合了那些不愿背负十架,只爱高谈阔论的知识徒的需要。

由于历史的原因,在我们之前的年代,中国大陆国民教育不够普及,民间迷信化信仰相应泛滥,“反智主义”正是在这样的信仰土壤里快速繁殖。不过,物极必反,反智主义和唯理主义从来都是钟摆的两端,当摆到那端的极致时,就会反弹到这端来。出于对反智主义的反弹,当反智主义盛行到一个地步,唯理主义就会相应滋生,所以我们需要谨慎对待目前兴起的神学风潮,防备里面掺杂着唯理主义的野瓜藤。

真信心反对堕落理性却不反理性,真信心反对假知识却不反真知识。神是理性的创造主,是一切真知识的源头,反理性反知识岂不等于反神?相反,真信心一定带着对真理的渴慕,因为“惟喜爱耶和华的律法,昼夜思想,这人便为有福”;(诗1:2)真信心也一定是以认识为基本诉求,因为“认识你独一真神,并且认识你所差来耶稣基督,就是永生”;(约17:3)我们可以肯定的说,离开对真理的认识,就没有真正的信心。因为“你们蒙了重生,不是由于能坏的种子,乃是由于不能坏的种子,是藉着神活泼常存的道”。(彼前1:23)

我们刚才说到信心对象一是基督,二是圣经。实际上,信心的对象只有一个,就是道。生命的道藉位格而言是指基督,藉文字而言是指圣经。所以,信心的思想要素一定包含着对真理的认知与接受。信心寻求认识,信心要求知道,信心拒绝糊涂。有真信心的人思想不会被别人绑架,他不会“徒然相信”,而是“知道我所信的是谁”。(提后1:12)

魔鬼为什么要抢夺讲台?为什么要制造假信仰?不就是为了抢夺人的思想吗?正如我们昨天所分享的,思想一被掳掠,感情与意志就只能缴械了。没有思想的认识,就谈不上情感上动情与否。世上的人找对象要相亲,为什么要相亲?因为要看看他(她)是谁?长成什么样?合不合我的意?包办婚姻的悲剧就在于父母夺去了儿女对对象的认知权。你都不知道耶稣是谁,祂为你做了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你所信的耶稣是不是圣经所记载的那位,你凭什么说你信祂?

主就是道,就是真理,所有的道都必须指向耶稣,传福音就是在传耶稣,就是要使人认识耶稣,向人介绍耶稣,使人认识耶稣,与祂建立生命的关系。这就是信仰的要求,就是传道人工作的目的。

真信心有真认识,这个认识是能产生生命关系的认识。因此,圣经所讲的“认识神”与一般文化中的认识不一样,圣经中的认识是一种位格间的关系,是一种内在的认识。因“知道”而“认识”,因“认识”而产生关系。这是神与我们建立关系的方法。这种认识是双向的,在神那方是祂先认识我们,再借圣灵光照我们使我们认识祂,所以保罗才说,我们是认识神的,更可说是被神所认识的。(参加4:9)认识主耶稣就是永生,不认识主的人都是灭亡的人。认识主是真信心的第一要素。

亲爱的弟兄姐妹,我们能信道是因着听道,我们蒙重生是因着纯正的福音。透过福音真理,透过圣经真道,我们认识了圣经所启示的这位耶稣基督,因着祂我们得救了。信心寻求认识,认识产生信心,所以我们要小心怎么听,要留心听什么。拿撒勒人耶稣面无佳形美容,是肉体所不爱注目的,肉体所要的是那些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王。愿我们都如马利亚,选择上好的福分,沉静学道,潜心听道,渴慕明白真理,认识这位世人所不愿注目的耶稣。

2.信心的情感要素

信心的第二个要素是情感的认同。思想一旦认识了主,情感就不能不产生爱。因为我们的主耶稣全然美丽,全然可爱,是美丽的本体与源头,世间一切的美善都是从祂而来的。若一朵祂所造的花,一片祂所造的云都能够吸引人的眼球的话,何况是祂?人所以会对耶稣无情,无非是因为不认识祂。思想一旦蒙光照真知道祂,就没有任何理由不爱上祂。你看《雅歌》里的书拉密女,她爱她的良人刻骨铭心,她的爱是那种世人所说的“使人盲目的爱”吗?绝不!她深知她的良人比别的良人的可爱之处,她能够从头到脚数算出她良人的独特优点,知道她的良人“全然可爱”,“超乎万人之上”,(雅5:9-16)是绝对的无可比拟。

真认识主的人必爱主,因为思想必定带动感情,但这只能在新生命中。为什么今天会有人神学教义一套又一套,对主的情感却冷漠如霜呢?因为他是在用自我的堕落理性在求知,肉体里的知情意是互相割裂的,惟独在主所赐的生命里才能够和谐一致。

所以,我们不能不爱我们所认识的主。圣经要我们“思想我们所认为使者、为大祭司的耶稣”,(来3:1)主所以设立圣餐礼,为的是要我们“纪念祂”。思想、纪念,都是为要使我们尽心、尽意、尽性、尽力地爱祂。主因在乎我们是否认识祂,所以才主动问门徒:“你们说人子是谁?”(太16:13)主因在乎我们是否爱祂,所以才在加利利海边三问彼得:“你爱我吗?”(参约21章)

一个人对主的认识不可能过于他对主的爱,一个人对主的爱也不可能过于他对主的认识。认识产生爱,爱反过来推动人去寻求认识祂。良人一掩面,书拉密女就思爱成病。(参歌5:8)我们也一样,几时思想不以基督为中心,我们的情感就惶惶然如同丧家的流浪犬。真爱主的人怎能容忍那些无爱的教义研究?不认识主的人是可怜的,抵挡主的人是邪恶的,但那把永活的生命之道当作动物标本来解剖的人更为可恶。

思想和感情不能分开,真理若不能支配我们的心,无非是因为它并没有推动我们的情感,但不能融化感情的真理还是有位格的真理吗?恐怕不是真理推动不了人的情感,而是人并没有真正认识真理。

爱必朝思暮想,爱必牵肠挂肚,爱必不顾一切,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参歌8:6)我谈恋爱的时候,会骑着自行车跑百把公里的路,去找在乡下支教的我的姐妹。对人的爱尚且会如此催逼着我们不顾一切的去寻找,何况对主。我们若真爱主,就会只想着整个生命都为祂燃烧,巴不得祂把我的心夺走,把我的生命给吞了,溶化在祂里面。

真信心必定产生真爱。神学家把它叫作“认同”,我把它理解成“爱的认同”,是强调情感的归向。“情之所系,心之所在”,书拉密女用她的一咎头发把良人的心给系住了,我们的良人则是用祂自己把我们的心给系住了。这是爱的连结,从此再不分离。这是信心的第二要素,情感上爱的认同。

3.信心的意志要素

信心的第三个要素就是意志的行动,或者叫意志的投靠。

信心有思想的明白,情感的认同,但并不停在这里不动了。它一定有意志的行动,就是降服、投靠与跟从。所以死的信心没有行动,活的信心必有行动。

思想主导认识,感情主导爱憎,意志主导行动。思想明白了真理,认识了主,情感就必爱上真理的主,情感爱上主,意志就必产生投靠祂的行动。所以信心的行动被称为“信从”,或“信靠”。

真信心的投靠这一要素,就是指一个人将自己完全交托、投靠给他所认识、所爱的耶稣。完全相信祂是自己的主与救主,一生属祂,由祂支配,只为祂活。知、情、意这三个要素中,信靠是最主要的要素,因为意志支配着人心灵的行动,借此他才能够将自己完全委身,交托给所信的对象。在知情意这三者中,思想就如火车头,思想动,情感和意志就跟着动;感情又如枢纽,连贯调节着思想与意志;意志则如发动机,是整辆车的动力所在,主导着最终的行动。心志所以重要,是因为任何的思想和感情,若不能上升到意志的行动,就无法产生最终的功效。

认识产生了爱,爱导致了投靠。这是意志上的坚定行动:主,从此我跟定你,你到哪里,我到哪里。跟从就是行动,活的都会动,不动是死的。“我父作事直到如今,我也作事”,(约5:17)子既做事,我们也做事。“我的良人,来吧,你我可以往田间去,你我可以在村庄住宿。我们早晨起来往葡萄园去……我在那里要将我的爱情给你。”(雅7:11-12)爱主的书拉密女的痛苦不是因为不跟从,而是因为没有及时跟从。属主的人的平安乃在于与神同行,与神同工。

保罗说:“原来基督的爱激励我们。因我们想,一人既替众人死,众人就都死了;并且他替众人死,是叫那些活着的人不再为自己活,乃为替他们死而复活的主活。”(林后5:15)天国没有抓壮丁,主是用祂的爱来激励我们全然委身跟从祂的。爱主的人必跟从祂,因为他与他的主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是生命共同体。

主在哪里?主在十架苦路上,爱主的人就必也走在这条路上。一个明哲保身,怕苦怕死,不愿见证基督、遵行天父旨意的人,是一个根本不认识主,也不爱主的人。属主的人和属世的人的价值观区别就在于舍己还是利己,一个自称有信心,却从不委身跟从主的人是可怕的。罪的诡诈之处就在于它会使人自欺,所以,我们总要记得,按圣经原则界定的真信心必有跟从的行动,看一个人爱不爱主,最终是以这人是否舍己跟从主来评判。

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信就是对自我看见的突破,对物质界的超越。正是因此,有安息的信心会勇于进入不安息中,有喜乐的信心敢面对痛苦,充满富足的信心会丝毫不怯于贫穷。“这世上有苦难”,信徒一生都要面对这苦难,惟有真信心才能够产生意志的真行动,背负十架,效法基督,面向耶路撒冷而去。因为他认识耶稣,爱耶稣,坚定跟从耶稣。这是思想、感情、意志正常化的新造的人。心是生命的中心,生命正常化,心灵的三要素就必正常化,所以真正的信心必有这三大要素。

倒过来说,肉体里的自信心不会有这三大要素,要么异化,要么割裂。异化是指这三要素都装错了东西,思想认识的是歪理,感情爱的是假主,意志从事的是盲目的宗教行动。割裂则是指三要素彼此分割,要么“大脑袋”,作高谈阔论的知识徒;要么一无所知,作情感狂热的宗教徒;要么任意妄为,作狂奔乱行的野驴。

六、信心的果效

接下来我们来分享信心的果效。真信心必然会产生果效,这里我们强调四大果效。

1.信心的称义果效

来看《罗马书》五章一节:“我们既因信称义,就藉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与神相和。”信心所带来的第一个果效是使我们称义。

称义是救恩论中的另一个重要真理,下次我们才会分享到,这里我们不是重点讲称义,而是讲到信心在称义上的作用。因信称义是救恩的根基,是柱石般的教义,非常重要。在认识因信称义这个真理时,我们需要注意信心和称义这二者间的关系。称义是目的,信心是达成目的手段;称义是重点,信心是辅助。需要注意区分这里的主次,信心本身不是义,而是支取义的工具,但这却不是说信心在称义上毫不重要,一无所用。解读这个真理需小心防备两个极端:一个是“以信废义”,拔高信心的功用,把信本身当作目的,悄悄地把信代替了义,高举信者的功劳;另一个则相反,是“以义废信”,只强调称义,却完全忽略信心在其间的功用,以至于以恩典之名抹杀人回应的责任。这两个极端,前者是持亚米念信仰的人所犯的毛病,后者则是部分极端加尔文主义者常掉进的误区。

神学家把信心称为“取义的工具”,即是说我们是藉着信心这个方法而被称义的。义和罪相对立,无义即有罪,有罪就要受审判,审判就是被定罪。因此,称义就是一个法庭性的用词,它是相对于定罪而言。我们有罪了,我们被定罪了。被哪一个法庭定罪的呢?美国法庭,还是中国法庭?是被天上最高的终审法庭定罪的,是被宇宙最高的审判官定罪的,除非被祂称义,否则罪人就永世不得翻身。无论是“定罪”还是“称义”,都表明我们人是被动方,神是主动方,决定权在祂手中。

那些生命没有变更的自我作主的人自己就是审判官,他们不是被神称义,而是被自己称义。凡不按神的法则,无论定罪还是称义都是无效的。

要被称义,就必须承认一个前提,就是自己已经被神定罪了。你都不承认自己有罪,不承认有审判的神,不承认自己已经被定罪,还需要称什么义?但那些确知自己是失丧、有罪的忧伤痛悔的心有福了。因为“神使那无罪的,替我们成为罪,好叫我们在他里面成为神的义”。(林后5:21)

承认自己有罪,相信耶稣是我的代罪羔羊,相信神已将我的罪归在祂身上,将祂的义披在我的身上,我就白白地因信称义了。不是信本身是义,而是信使我们支取了耶稣的义,以至于被上帝算为义。这叫做“义的归算”。在这过程中,信心是重要的工具,信心如一双专注的眼睛,凝视着耶稣S字J的义行,将祂的义摄入自己的心灵。或者又如路德所说的,信心如乞丐伸出来的一双手,紧紧抓住耶稣,将耶稣的功劳据为己有。

这就涉及到了对耶稣的认识,祂之所是,祂之所为。因此,因信称义不是一个孤立的真理,更不是一块空洞的招牌,不是喊一喊的宗教口号。而是具具体体、实实在在的生命之道中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关涉到生与死的关键教义。

我相信耶稣是我的救主;祂被交与人,是为我的罪;复活,是使我称义。我相信父神已经将我的罪归算在耶稣身上,将耶稣的义归算在我的身上,耶稣就是我的义,就是我的救赎,就是我的生命。你看到信心的功效了吗?不是我做了什么而称义,而是我信了这位耶稣为我所做的就被称义了。信心的果效在于信的对象,我所信的这个对象已经为我做了一切,祂是我的代表,是我的代替,祂在道成肉身的这个位格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祂说:“成了”,事就成了,我也就这样白白被称义了,这就是我所信的。你看,信抓住了主的恩典、主的作为,信抓住了主的应许。因为“神的应许不论有多少,在基督都是是的。所以藉着他也都是实在的,叫神因我们得荣耀”。(林后1:20)

2.信心的成圣果效

信心的第二个果效就是圣洁。我们来看《使徒行传》第十五章第九节:“又藉着信,洁净了他们的心,并不分他们、我们。”这是彼得在耶路撒冷会议上说的话,所针对的是当时律法主义的圣洁观,从中我们看到真圣洁是在信心中,也就是说,真信心必产生心灵的圣洁。

信心的第一个功效是地位上的称义,第二个功效就是内在中的洁净。信心不单使我们拥有外在地位上的圣洁,也使我们得着内里圣洁的生命。

我们天良的亏欠惟有藉着基督耶稣的宝血才能洁净,信心使我们支取了基督的义。基督的义不单实质性地披在我们身上,也实质性的注入在我们里面。圣徒不但是因信称义,也是因信成义。前者是地位上的,后者是生命里的。不要把因信称义理解成是上帝不义的护短,上帝所以看祂在世上的圣民“又美又善”,是祂“最喜悦的”,(参诗16:3)祂所以在他们中间“找不到罪恶”,(民23:21)乃是因为基督的义从内到外护庇着他们。没有任何一个被上帝所称义的人是不拥有上帝自己生命性情的。(参彼后1:3-4)我们可以理解也拥护对称义真理的强调,但不能认同对称义真理的片面强调。加尔文说:“神所称义的,神必使之成圣。”离开成圣谈称义是在给反律法主义开门,而离开称义谈成圣,则是给律法主义提供温床。将称义与成圣割裂的任何提法,都不会是出于真理的圣灵。

上帝是在基督里看我们是圣洁无瑕疵的,而在基督里的那个生命也真的是圣洁无瑕疵的。这生命借着生命的道赐给一切信的人。信不但使信者拥有了基督义的地位,也使信者领受了基督义的生命。信心支取的是全部的基督,以及祂所赐予的全部恩典。当保罗说“如今你们奉主耶稣基督的名,并藉着我们神的灵,已经洗净、成圣、称义了”时,他所要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参林前6:11)

内心之所以清洁,是因里面拥有清洁的生命,清洁的生命不是后天修养来的,而是因信联合于基督来的。“在洁净的人,凡物都洁净;在污秽不信的人,什么都不洁净,连心地和天良也都污秽了。”(多1:15)保罗在这里将洁净与否与信挂钩起来,这是那些律法主义者打死都不能明白的真理。

律法主义者用道德规条捆绑人,反律法主义者用恩典的名义放纵情欲,二者都没有真正内在的圣洁。只有那些拥有真信心的人,才能拥有真正洁净的内心。感谢恩主,耶稣是我的圣洁,祂一次流下的宝血洗净了我一生的罪,祂一次赐予的生命从此是我内里的本质,在信心中,我就活在圣洁里。所以,一次的信会伴随着信徒的一生,几时离开信,几时我们就在亏欠的良心中。成圣路上的两律相争,所争的不是别的,而是信心。凡不出于信心的都是罪,因为惟有信心才能够联合于基督,在基督里就在圣洁中,在基督以外就在亚当的生命里。得救的人如果不因信活在基督里,就免不了被定罪的不安感,除非他因信归回这个生命中。

3.信心的联合果效

所以,信心的第三个果效自然就是与主的联合。

信心的本质是弃己向主,信心必产生与主联合的果效。所谓与主联合就是与基督产生生命的关联。良人属我,我属良人;我在祂里面,祂在我里面。人被造原与主合一,但罪使得我们与主隔绝。堕落的生命是自我独存的生命,主是主,我是我,主关我什么事?但重生的新生命是基督的生命,是在基督里与神合一的生命。救恩使得我们与基督实现了生命的联合。

这个联合是借着信心完成的,信心使得我支取了耶稣之死的功劳,在死上与祂联合,祂的死就被算成我的死;信心使得我支取耶稣复活的功劳,在复活上与祂联合,祂的复活就成了我的复活。耶稣的死和复活是信仰的中心,我与祂的同死同活则是我得救的根本。基督是为我死里复活的,就祂的神性本质,根本不存在死和复活;就祂无瑕疵的人性,也不需要死了又复活,因为死是罪的结果,而祂是无罪的。因此,耶稣是为我死,也是为我复活,乃是替我去死,替我去复活。祂是爱我,为我舍命。“我已经与基督同钉S字J,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加2:20)感谢主!我这罪孽深重的人因祂罪得赦免,我这死在罪中的人因祂得生。何等的奥秘!越真心痛悔就越感恩喜乐,越否定自己就越得着自己,越弃绝旧生命就越活出基督的生命。

信心不但使我们联合于基督的死与复活,也使我们联合于基督的升天与掌权。我们不是只联合于基督的某一部分,而是联合于全部的基督。我属祂,祂也属我。我在祂的生命里藏在神里面,(参西3:3)因着信心的联合,我与祂荣辱相关,生死与共。基督的道成肉身是为了我,如今我主既已升天,我就与祂一同坐在天上,(弗2:6)祂既是爱子,我就与祂同为后嗣,(弗3:6)祂是万有的创造主与承受者,我就在祂里面承继了万有为产业。(林前4:21)感谢神,使我们能在基督里。

4.信心的取恩果效

信心的第四个果效就是取恩。什么叫取恩?就是支取恩典。信心是支取恩典的器皿。恩典如雨水,信心则是装盛这雨水的器具,离了它,装不到水。

爱是联络全德,信是万德之根。什么叫作万德之根?就是说诸般的美德都必须在信心的基础上才能彰显,美德在基督生命里,信心使我们联合于基督,没有信心,怎会有生命,没有生命,从哪里生出美德?

不但在美德上,在一切恩典上都是如此。神是随着祂子民施恩的神,没有信心,人就支取不到恩典。神是众光之父,是一切美善的源头,是恩典的源头。祂乐于施恩给祂的百姓,但祂要你大大张口,要你多多预备器皿。口就是信心,器皿就是信心。“你们得不着,是因为你们不求”,(雅4:2)你必须多多去借油瓶,才能储存不断绝的油;(参王下4:1-7)你必须多多预备渔船,才能多装主所加给你鱼。(参路5:1-11)士每拿教会在人的眼中贫穷,神却拣选他们在信上富足。(参启2:9)我们不要乞求财物的富足,只要在信上富足,信上富足是真富足。(参雅2:5)有了信心,我们就能够支取到神乐于赐给我们的一切恩典。

信心使有信心的人始终活在主丰盛之恩中,没信心的人始终与恩典擦肩而过。救恩是最大的恩典,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与它擦肩而过呢?因为他们不信。神的道是属天的甘霖,一切珍宝不足与之比较。为什么那么多人充耳不闻?因为他们“没有信心与所听见的道调和”。(来4:2)所有的恩典都是白白赐下的,但所有的恩典神都要求你用信心去支取。从神的主权说,恩典使得我们有信心;但从我们的责任说,要得恩典,就得先要有信心。

这是我们所分享的信心的四大果效,雅各说没有行为的信心是死的,真信心必有果效,假的就没有。

七、信心的特征

根据以上的分享,我们可以很容易概括出信心的五大特征:

1.真信心的第一个特征是本乎恩

既是本乎恩,就不出于人的功劳。因为得工价不是恩典,恩典是白白的。我们前面分享到信心的源头是来自于主,既是来自于主,就没有任何人可以自夸的余地。“既是这样,哪里能夸口呢?没有可夸的了。用何法没有的呢?是用立功之法吗?不是,乃用信主之法。”(罗3:27)“夸口的,当指着主夸口”,(林前1:31)信心不会夸它自己,也拒绝一切以它为借口的夸口。信心始终指向它的对象,也始终只高举这一对象。当一个人开始以信心自夸,“我得救是因为有信心,你灭亡是因为没信心”,这个人正是在表明自己并不明白真信心的特点。真信心有真谦卑,信就是去己,就是不显摆,就是惟独高举耶稣。

正是因此,越有信心的人,就越高举基督,既非挤牙膏,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自然而然地从生命中显出基督。基督徒是属基督的人,什么叫做生命丰满的人?就是人与他们交往的时候就不能不联想到基督。圣灵透过他的言语行为,将人心带到基督面前来。

重生先于信心所要强调的就是上帝恩典的主权,真信心是神所赐的,不是出于人的功劳。神的恩典不废掉人的努力,但若非神的恩典,人再努力地信也不过是出于自我的信。所以我们要强调正确信心的第一个特性就是恩典性,有信心的人是深深感恩的人。

保罗吩咐提摩太“要在基督耶稣的恩典上刚强起来”,(提后2:1)彼得教导门徒务要在神的真恩上站立得住,(参彼前5:12)保罗对哥林多人说:“我们并不是辖管你们的信心,乃是帮助你们的快乐,因为你们凭信才站立得住。”(林后1:24)所以弟兄姐妹,我们的心是靠恩才能够刚强,靠信才能够坚立的,这信是基于恩典,而非人的功劳。记得彼得的三次不认主吗?自信满满的彼得在一个小婢女面前就发誓诅咒地不认耶稣。(参太26:74)肉体的自信从来都不可能让一个人真正刚强,它只会使一个人自以为是,使一个人刚愎自用。人意可以兴风作浪,可以耀武扬威,但你不必怕它,它的真相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里面是糠秕,不是珍珠,是草木禾桔,不是金银宝石。

肉体的自信高举的是自己,从不会真正把荣耀归给天上的神,但真信心既来自恩典,就必高举恩典。真信心永不忘恩。

2.真信心的第二个特征是出于道

信道是从听道来的,信心由道产生。真道产生真信心,假道产生假信心。

经上说:“‘凡求告主名的,就必得救’。然而人未曾信他,怎能求他呢?未曾听见他,怎能信他呢?没有传道的,怎能听见呢?若没有奉差遣,怎能传道呢?”(罗10:13-15)求告的前提在于信,信的前提在于听见,听见的前提在于传道,传道的前提在于被神差遣。这是产生真信心的逻辑次序。

“信道是从听道来的,听道是从基督的话来的。”(罗10:17)能产生信心的道是“基督的话”,不是伪道假道,偏道歪道。真正奉差遣的必传讲纯正的福音,“耶稣基督并祂钉S字J”永远是他们信息的中心,但那些自己差自己的狂奔乱行的人,只会胡说八道。奉召的重要性关系到差遣的主权性,关系到救命之工的严肃性。

只有基督才能救人,纯正的道必是高举基督的道。生命之道指向的是生命之主,救恩之道是向人介绍耶稣的救命之恩。所谓真道产生信心的意思,是指人借着这道,认识了救他的主并信靠了祂。所以,真信心必定出于道,是道产生信心,而不是异象异梦,奇幻经历。

3.真信心的第三个特征是弃绝己

真信心必有舍己的特征。假信的人利己,真信的人舍己,这是不变的生命规律。

这一句话需要你很注意听:“信心就是不信”,这是让人乍一听会吓一跳的话,信心是什么?不信。当然,我们所说的不信是要加引号的,真信心的特质之一就是不自信,不信自己,只信救主。不在乎我怎么说,人怎么说,只在乎祂怎么说。真正的信心拒绝一切自信,真正的信心不站在分别善恶树下。

一个始终固执己见的人会是有信心的人吗?一个不愿放弃自己的人,怎么能够吸收真理的道呢?一个不愿否定自己的人会省察自己吗?信心和悔改本就不能分割,信心就是悔改的积极面,真实的信心必有弃绝己的行动,这是主为信所定的法则,除非我们自欺,否则真信心绝不会执着于自我。

与神的话相对立的己意是从恶而来的,是分别善恶树的果子,是出于自我中心的生命,因此,弃绝己意的根本在于弃绝自我。自我中心的人不仅思想与真理对立,情感与意志也都与真理对立,因此信心弃绝的是整个的旧人。

看一个人爱不爱主不是看他平常多么火热,而是要看他在信仰试验之时是不是总是站在主的道上。神对每一个人各有不同的带领,但神用祂的话带领属祂的人的原则不会改变。真信心对神的吩咐只会说“阿们”,假信心面对神的命令会寻出千百个“岂都是”的借口。真信心看神的话是对自己的造就与保护,假信心把神的话当作对自己的限制与禁锢。

败坏的生命只会抵挡神的话,把好心当作驴肝肺,认为神的话是对我自由的妨碍。一个瘾君子会把拦阻他吸毒视为BP。人性已经败坏,不治死旧人,就活不出新人。基督的救恩是埋葬旧人的救恩,信心的本质就在于弃绝己,自我中心与信心相对立。义人不固执、不护己,相反,义人是怕己怕得入骨入心的人。假信仰拱卫人的自我,真信仰教导人弃绝自己。真假信心由此可见。

4.真信心的第四个特征是深爱主

信心生发仁爱,(参加5:6)所以信心永远凝视它所爱的主。信心仰望基督,定睛于祂,渴望牢牢地抓住祂,黏着祂,捆在一起,挥之不去,再不分开。爱必思念,信必仰望。信心不能容忍它的视线中没有主,不能容忍有任何别的对象分散它的视线。定睛基督的彼得能够行走在波涛骇浪的海面,但只要视线离开他的主半秒,也会沉在海中。(参太14:24-34)我们的神设定了信心的这个法则,祂不喜悦我们的眼目四顾,哪怕摩西、以利亚也不能抢夺我们凝视祂儿子的视线。“不见一人,只见耶稣”,永远是真信心的特性。(参太17:1-8)

只要能够与他的主同在,信心愿付任何代价。无论是希伯来文化,还是中国文化,一个女子夜半跑到一个男人的被窝里,都是令人诟病的事。但爱使得摩押女子路得迈出信心的脚步,因为只有这一位是她至近的亲属。不但是路得,一切渴盼着这位真波阿斯的衣襟遮蔽的人,也都会迈出信心的脚步,顶着一切压力,愿付任何代价,寻找祂,直到寻见。

主是我们的生命,是我们的依托,是我们的诗歌,是我们的喜乐,是我们的平安,是我们的一切,在天上除了你以外,我还有谁呢?在地上除了你以外,我还有什么可羡慕的?信心催逼人进入密室,与他所爱的主亲近。一个不恋慕主的人必贪恋世物,一个还未将主视为惟一异象的信徒,天路还没走半步。

5.真信心的第五个特征是跟随主

信心不但催逼人进入内屋亲近主,也催逼人出到营外跟从主。只要能与所爱的主同在,信心愿付任何代价。主用什么来吸引我们?是祂自己。信心所要的是主自己,而不是祂赐的一切事物。

紧跟主是真信心的又一特征。世人是“嫁夫随夫”,我们基督徒则是“嫁主随主”。什么叫生命共同体?就是你在哪里,我也在那里。(参约12:26)主在东边,我不能在西边。你在天上,我怎么可能去地狱?你恨恶罪,我怎么可能沉迷罪中?你进入世界,与税吏妓女交朋友,在一切饥寒困苦的人群中,我怎么可能躲着他们?你不在皇宫,而在马槽,那么主,我就愿以马槽为我栖身所;你既没有枕头的地方,我就愿终身随你漂泊。因此,真信心必背负十架,一生都走在这条十架苦路上。

真信心是本乎恩、出于道、弃绝己、凝视主、跟随主,假信心刚好相反,它不是本乎恩,而是本乎功;不是出于道,而是出于梦,出于妄言;它不会弃绝己,相反,处处捞自己;它不会凝视主,却是正眼也不看主,更不会舍己背S字J跟随主。这是我跟弟兄姐妹分享的信心的五大特征。

八、信心的检验

既然有真假信心,信心的检验就是必须的。我们要检测自己到底有没有真信心?有没有误将肉体的自信当作真信心?不但如此,拥有了得救信心的人,也需常常省察自己是否活在真信心中。这也正是保罗提醒哥林多信徒的用意:“你们总要自己省察有信心没有,也要自己试验。岂不知你们若不是可弃绝的,就有耶稣基督在你们心里吗?”(林后13:5)因此最后一点,我们要来学习如何检验自己的信心,我们从六个角度来省察。

1.检验自己是否珍惜基督

信心之所以可贵,因为它使信的人能够弃己向主。信心联合于基督,有信心的人就有基督,不信的人就没有基督。宇宙之主、万王之王在你的心中——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事!那么请问你是否珍惜祂呢?珍惜祂就是宝贝祂,在乎祂。一块废石与一部ipad手机,在你口袋中分量一样吗?不一样在哪里?是在于口袋的重量吗?不,是在你里面的心态上。主若在你的心里,你必保守你心,常常思念祂,对祂牵肠挂肚。谨守心是为了守住心灵的主,持定道是为了藉道持定主。这才是保守你心的真正的意思。

这样的人会竭力讨主喜悦,会努力藉着祷告,藉着读经,藉着听道,藉着与信徒相通,藉着遵行神旨意来与他所爱的主相交。他殷勤服事,却不是在乎事务,而是在乎与他主的关系;他攻克己身,不是为攻克己身而攻克己身,而是不愿让罪拦阻他与主的亲近。他传扬他所爱的救主,颂赞他心所恋慕的那一位,他所求的是他的主要被万民所认识,要受万民的尊崇。爱主的人静是与主同住,动是与主同行。基督在他心中的人,必是以基督为中心的人。

心中无主又在宗教中的人是可怕的,他们必定会以事奉代替主,以活动代替主,以神学代替主。一个心中无主的人不会在乎与主的关系。经上说:“我们若忽略这么大的救恩,怎能逃罪呢?”(来2:3)轻忽救恩就是轻忽救主。对主的态度是检验信心的第一个方法。

2.检验自己是否在乎心灵的洁净

珍惜是指珍惜主,洁净是洁净心。信徒是因信成为圣洁,可见信心拥有洁净的功用。“在洁净的人,凡物都洁净;在污秽不信的人,什么都不洁净,连心地和天良也都污秽了。”(多1:15)信心之所以有这功用,是因为信心支取了耶稣宝血的功效。“若山羊和公牛的血,并母牛犊的灰,洒在不洁的人身上,尚且叫人成圣,身体洁净,何况基督藉着永远的灵,将自己无瑕无疵献给神,他的血岂不更能洗净你们的心,除去你们的死行,使你们侍奉那永生神吗?”(来9:13-14)

因此,信心不会恋慕罪,信心不屑与罪为伍。是的,信徒一生还有肉体的老我,但信心不会对它妥协和姑息,“你们爱耶和华的都当恨恶罪恶”,(诗97:10)或许会有争战失败的时候,但信心会以为罪忧伤来证明自己的圣洁。

信与圣洁连在一起,活在信心中,就活在圣洁里。不可能一个人在信心中去犯罪,圣徒犯罪,都是他信心迷失的时候。圣徒软弱跌倒,被罪所胜,是因为不活在信心中,所以解决罪的首要法则,是归回信心的地位。保罗说:“凡不出于信心的都是罪”。(罗14:23)彼得三次不认主跌倒,是因为他信心软弱;而他之所以跌倒三次而不至全身仆倒,是因为主为他祷告,使他“不至失去信心”。(路22:32)

所以你要知道,你之所以不会去犯罪,是因为主用信保守了你,什么时候你心中的福音没了,真道被世界的肥皂剧淹没了,主被世俗的荆棘蒺藜挤掉了,那时的你正处在不信之中。

“弟兄们,你们要谨慎,免得你们中间或有人存着不信的恶心,把永生神离弃了。总要趁着还有今日,天天彼此相劝,免得你们中间有人被罪迷惑,心里就刚硬了。”(来3:12-13)不信的心不但是离弃真神的心,也是滋生罪恶的心。所以检验自己是否有真信心的第二个标准,就是看自己有没有在追求内心的洁净。

3.检验自己是否顺从

我们常说“信从信从”,可见信心必定产生顺从,信心必有行动,信心必然顺从。信心既然使人联合于主,就必使信的人顺从他的主。顺从主体现在顺从主的道,信的功效就在这里。信产生生命的联合,所以信向己向罪都是死的,向主向义却都是活的;信产生了主权的降服,所以信不听自己,只听他的主。主说来他就来,主说去他就去。主说站住,哪怕在波涛汹涌的河床中他也站住,主说走,就算高大威猛的亚衲人当道他也无所畏惧。

真信心产生了顺从,不是从自己,也不是从他人,而纯粹是顺从他所信的对象。扫罗与大卫的区别就在这里,扫罗处处悖逆神当然也有许多客观的原因,诸如外敌的压境,民众的压力等等,但这些外因大卫所经历的岂不比他更大?在洗歌拉事件中,大卫经历内忧外患不可谓不大,妻掳民变,甚至要被跟从他的人用石头打死,但“大卫却依靠耶和华他的神,心里坚固”。(撒上30:6)因此,真正的原因不在于外面,而在于扫罗不像大卫那样,有一颗信靠他神的心。就如撒母耳所指出的:“耶和华喜悦燔祭和平安祭,岂如喜悦人听从他的话呢?听命胜于献祭;顺从胜于公羊的脂油。悖逆的罪与行邪术的罪相等;顽梗的罪与拜虚神和偶像的罪相同。你既厌弃耶和华的命令,耶和华也厌弃你作王。”(撒上15:22-23)

真正有信心的神的仆人,无论是亚伯拉罕,还是摩西,还是撒母耳、大卫,都是这样,“凡耶和华所吩咐他的,他都照样行了”,终身诚诚实实行在主的面前。信必从之,所以你要检验自己到底有没有一颗顺服主的心。

4.检验自己是否乐被塑造

塑造也可称为模塑,或叫改变、变更,用圣经的话就是心意更新的变化。(参罗12:2)这是指造人的上帝对新造之人的培植和重塑。

亚当里的人是败坏的,已经坏了,要扔掉,所以我们与基督同钉死、同埋葬,得着了在基督里的新生命,这是福音带给我们的重生。重生是旧生命的结束,却是新生命的开端,重生的人从此走上了一条生命长进之路,直到生命最终的成全。因此,真正的基督徒是神的杰作,(参弗2:10)而且是还在塑造过程中的杰作,他在地上一生所经历的都是神精心设计用于塑造他的。所谓“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这个“得益处”不是满足人的肉体私欲,而是要使他们“效法他儿子的模样”,最终“叫他们得荣耀”。(罗8:28-30)

耶稣基督是人的典范,是圣徒效法的惟一标竿,是神塑造新人的惟一模具。因此,我们的楷模不是孔子,不是老子,而是那个拿撒勒人耶稣。主要用圣徒在地上一生的过程来培植他们像基督那样,充满公义和仁爱,忌邪和怜悯,勇敢和温柔,智慧和正直。

“鼎为炼银,炉为炼金,惟有耶和华熬炼人心。”(箴17:3)正是为了模塑属祂的人这个目的,神才赐圣灵在他们心中培植他们,(参林后5:5)这是神救赎的目的。凡属祂的人祂都要修剪干净,好让他们结出基督生命的美德,这样的修剪伴随着信徒的一生。真有信心的人清楚这一点,也相信创始成终的神既动了这工,就必成全这工。因此,会一如既往地甘被雕琢,乐被修剪。但那些没有真信心的人不会在乎内在灵命的改变,他们持定己的生命,不会谦卑,拒绝受教。无论对内对外,一遇不顺心的事就怨天尤人,他们的心所关注的是事情平平顺顺,倒霉快快过去,根本不会寻求神用万事塑造人灵命的目的。

所以,有没有被主所塑造,是不是乐意被祂这样塑造,是检验真假信心的又一标准。

5.检验自己有没有在成长

死的东西都不会长,活的东西一定会长;石头不会长,但树会成长。真信心一定会长大,因为它是活的。保罗表扬帖撒罗尼迦的信徒,原因之一就是他们的信心“格外增长”。(帖后1:3)

信心在增长是什么意思呢?心既是生命的中心,信心增长实际上就是生命在成长。生命的长大和信心的增长是一件事情的不同侧重的表达,新生命的长大是透过信心增长而实现的。因此,你要问你自己,从信主到现在,你的信心有没有增长?你的灵命有没有长进?以前怕人不敢公开传福音,现在依然还怕吗?几十年过去,还在如婴孩那样只能听初阶的道吗?苦毒、怨恨、计较、贪心、情欲、骄傲这些丑德,在你的心里始终都那么大,从未有过征服吗?

死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这个杯子我这次过来是这样,下次过来还是这样,它不会改变。但你呢?去年和今年一样吗?每一次我过来见的都是你,但这个你每一次可在不断地更新长进?

不改变的心是死的心。“那没有更变、不敬畏神的人,从太古常存的神必听见而苦待他。”(诗55:19)那三年不结果子的树之所以要被砍下来,不是因为它果子结得慢,而是因为它根本不会结果子,是死的,是无用的,又白占地土,以表象来欺哄人。(参路13:6-9)

因此,检验有没有真信心的第五个方法,就是看自己的信心有没有长进。

6.检验自己是否愿为信仰受苦

真信心必能增长,但我请问,信心该如何增长?信心长进的方法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在火的熬炼中增长。离开S字J就没有信心,更不会有信心的长进。因此,愿不愿背负十架,愿不愿把自己投进如火般的信仰磨难中,是检验真假信心的又一标准。

正如彼得所说,那些因信蒙神能力保守的人,那些为得着所预备、到末世要显现的完全救恩而生活的人,他们在今世会经历“百般的试炼”,其目的是要“叫你们的信心既被试验,就比那被火试验仍然能坏的金子更显宝贵,可以在耶稣基督显现的时候,得着称赞、荣耀、尊贵”。(彼前1:5-7)

真信心比金子更可贵,金子被烧会坏,但信心就如火中的荆棘,永不被焚毁。神设定了这个原则,就是信心要在火中熬炼才能成长,这“火”就是S字J的苦难,就是为信仰而遭受的诸般患难。所以弟兄姐妹,当上帝把你放在磨难之中,容许有火的试炼临到你的时候,你不要惊慌,不要大呼小叫:“我们丧命啦!”(参路8:24,彼前4:12)因为,火的试炼临到,所表明的是恩典的塑造来到了。火越猛烈,只能说明爱你的神看你更能经得起炼,说明你里面的信心比原来已经有所成长。

“基督既在肉身受苦,你们也当将这样的心志作为兵器,因为在肉身受过苦的,就已经与罪断绝了。你们存这样的心,从今以后就可以不从人的情欲,只从神的旨意,在世度余下的光阴。”(彼前4:1-2)苦难是神塑造信徒的方法。只要主还没有把你接走,只要你想追求更丰盛的生命,你就免不了要更多地为信仰受苦。你总要存着这样的心志。你说我不要受苦,也不要成长了,那你是谁呢?因为你的告白正不打自招地表明你的信心是不能经炼的信心,也就表明是假的信心。因为假的信心不认识S字J,也没有领受S字J的恩典,更不会甘愿背负十架去经历信心的长进。假的信心遇苦就跑,遇难就躲,只能躲在“世俗平安教”的精神安慰中,风雨一来就坍塌得无影无踪。

所以要想检测自己信心的真假和大小,就不能躲在书斋和宗教的象牙塔里,而是要进入信仰的苦难中。世人都知道“患难见真情”,基督徒更要知道苦难才能检验出信仰的真假。凡不能经火的信心都是假的。我不是说真信心在火的试炼中总是表现得很坚定,不会有软弱,而是说真信心愿意面对磨练,能够忍受磨练,在火的试炼中不会被烧毁,就如主为彼得祷告,使他不至失去信心那样。

基督徒是用信心生活的人,他们行事为人是凭着信心而不是凭着眼见。基督徒的待人接物,行事为人,一举一动不但都在检验着自己的信心状况,也都在向别人介绍他的信心状况。有信心的人讲话造就别人,没信心的人说话不但害自己,也害别人。加低斯巴尼亚事件,十个探子害了一个世代的以色列人,迦勒和约书亚虽被人厌弃,差点被石头打死,但却蒙神悦纳,至终有善报。(参民13-14章)

你看到没有?每一个发生在你身边的事件都在检验着你的信心,你的每一个应对也都在反映着你的信心。智慧人看人不看外貌,而是看他的信心。信心何等重要,因此我们不能不省察,不能不检验。不但要检验自己有没有信心,还要检验是不是总在应用信心,信心有没有在不断地长进。先求质,再讲量,质量并重,不断成长。这是我们所分享的最后一点——信心的检验。

好了,感谢主赐给我们这两天的时间,使我们能对悔改与信心有一个较为立体的认识。唐牧师说:“从脑到心需要经过死荫的幽谷”,知道真理容易,实践真理很难。愿主使祂的道刻入我们的心里,使我们在这弯曲悖谬的世代活出真正的信心。

我们一同祷告:“主,我们感谢你赐给我们宝贵的信心,使我们相信你,不但如此,如今你还让我们纠正偏差,给我们拨云见日,让我们能明白信心之道的真义,以致从心中真正能把荣耀归给你,愿你使我们一生一世都能信得正确,行得正当。奉耶稣的名。阿们!”

(选自讲道集《归正》,2010年讲。求知小组整理,经讲员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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