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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约综览之第三章

日期:2016-10-27作者:

第三章  宗教世界

  基督教不是在一个宗教真空里开始成长的,即不是在一群毫无成见地等待接受一种信仰的人当中开始的。相反地这个新兴的基督教信仰须要披荆斩棘,在数世纪以来根深蒂固的各种宗教信仰中开拓出一条路来,在许多宗教里,有些已退化成了微弱的迷信与无意义的礼仪,其他较为新鲜而有活气的大略可分成五大类。
 
希罗时代闹谏?BR>  泛灵主义就是罗马共和国早期盛行的原始宗教,那时,小农各自敬拜他们的耕地与炉灶的神只,这些神只其实只是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必须面对的自然力量的化身,计有天神、地神、水神、森林的神、撒种的神和收获的神等,各有其特定敬拜的地点与节期。这些地方性的节期和礼仪,有些尚在今天希腊和意大利的农村社会中残存着,例如圣诞节可能是模仿罗马在冬至庆祝转岁的农神节(Saturnalia)。
  随着罗马军国的扩展,罗马人接触到希腊文化,在希腊众神的影响支配下,将诸神融和一起。天神朱彼特被认作希腊的丢斯,朱彼特的妻子优娜(Juno),则被认作纥拉(Hera),海神捏普吞(Neptune),被认作坡赛顿(Poseidon),冥王普卢托(Pluto)则被认作哈得斯(Hades),诸如此类,所有荷马式的诸神都被吸收到与它们相似的罗马诸神里面。在亚古士督统治下,建立了新的庙宇和新的祭祀制度,但仍然有不少善男信女,信奉并且尊崇罗马或希腊的旧神。
  可是到了基督的时代,希腊的众神崇拜已经开始衰微了。这些神,本来只是一些普通男女的化身,而他们之间无数败德的行为及狭隘小家的龃龉,受到讽刺家的揶揄与哲学家的轻蔑。在主前三百年的柏拉图已声言过要将诸神的神话摒绝在理想国的门外,免得它们的坏榜样带坏青年人。各门派的哲学家在他们的范畴里,并没有容纳诸神的馀地,不但如此,更公然地对诸神加以嘲弄。敬拜诸神的虔诚男女显然还是不少,但人数毕竟是逐渐减少了。
  这种古老拜神的风俗受到摧毁,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到那时候为止,诸神并未受到所有城市划一的崇拜,每个城市各自推尊一个神为其守护神,而崇拜是半政治式的:人之所以崇拜丢斯、纥拉或亚底米(Artemis),是因为他恰巧住在该神所在的城市里。每当一个城市向强大的罗马军队投降时,总会有人问:「为什么当地的神不保护他的子民呢?」被征服的人民往往不再信奉那不能给予帮助的既无能又易变的神。
  平民尊奉宗教仪式一直维持到主后一世纪以后。这种崇拜,在新约圣经中最显着的例子,就是以弗所人对亚底米的崇拜,「这亚底米因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神像而出名(徒十九27,35)」;在圆剧场里,拥挤着一群高声尖叫的群众,大声喊着:「大哉!以弗所人的亚底米。」(徒十九34)这段话正反映出一个地方性的女神受到的狂热笃信。

君王崇拜
  正当地方性的神仍然受到崇拜时,罗马帝国的世界意识日渐增强,为另一种新宗教帝国的崇拜铺了路。多年以来,希腊化的叙利士王朝和多利买王朝皆高举其君王至神的地位,尊他为「主」(Kyrios),「救主」(Soter)或「显圣的神」(Epiphanes)。罗马帝国的中央集权政治,赋予君主极大的权力,史无前例。由于君主能够善用权力,造福国家,造成一般人对君主多少有点神性的感觉。
  君王崇拜并不是任何人强制建立的,而是渐渐地发展起来:一来是由于人民日益尊崇君王有超人之处,二来是由于君王希望人民忠心于他。该撒大帝在去世后,被尊谥为「超凡的犹流」(Divus  Julius)。自亚古士督开始,每一个君王去世后,都通过元老院的投票决定,被推尊为神,然而,有些君王并不太重视这项荣誉。加利古勒在位时,曾下令在耶路撒冷的圣殿内竖立他的雕像。但这件事并不代表当时王室的一般政策,因为加利古勒通常被认为是有点疯狂的。在主后一世纪来,豆米仙的时代以前,在位的君王未尝强逼人民向他们膜拜。
  基督徒一向坚决反对向人跪拜,于是拒绝参与君王崇拜,因而招来了残暴的迫害。多神的罗马人自然可以多拜神,于是视基督徒的拒绝是对他们的君王缺乏应有的尊敬,并且肯定这是不爱国的行为。在这二种立场之间,毫无妥协的馀地。对帝国或君王敬拜的问题,基督徒的态度在启示录反映了出来,这卷书切实地表明基督的要求与君主的要求显然是敌对的。
  君王崇拜对国家无疑极有价值,它将爱国主义与崇拜合而为一,并使爱国成为一项宗教上的责任。这是主后一世纪的极权主义。

神秘宗教
  无论国教或君王崇拜都不能完全满足人的需要。这两种宗教都奉行献祭仪式;两者都是受到团体性而不是个人性的支持;而且都是在寻求神的庇护,而不是寻求与神的交往;两者也都不能在困苦危难时给予安慰与力量。因此当时人们都在寻找一种比较个人性的信仰,希望藉之立刻得到与神接触;只要能够满足这个需求,他们愿承受任何经历。
  神秘教满足了这种渴求,虽然希腊的依流西斯(Eleusinian)神秘教已流行很久了,但神秘教大都起源于东方。例如母神区伯利(Cybele)的崇拜来自亚洲,伊西斯(lsis),以及阿西利斯(Osiris)或色拉皮(Serapis)的崇拜来自埃及,而米特拉教(Mithraism)则起源于波斯。这些神秘教在缘起和细节上并不一样,但在一般性特征上却很相同。各教都以一个死而复苏的神为中心,他们各自有一套宗教仪式,包括不同的术语,和净化心灵的方法,都用表征及秘密的戏剧性表演来表达他们对神的体验;籍着这套仪式,初入教者就被导入了这个神的经验里,算是成了一个不朽生命的候选人。这些入教程序多少与现在的秘密结社相似。各教都维持一种友爱关系,在这个关系里,主与仆,贫与富,尊与卑都以平等地位相待。
  神秘教满足了社会平等及人不死的渴望,而且开了一条国教所未能提供的出路,它使人在宗教上表达出情感,并且使宗教经验变得特别个人性。新约圣经并没有直接的提起过神秘教,但有人以为保罗可能曾经偶而用过它们的词汇,而且在西二18~19所提到的「敬拜天使」,可能反映出歌罗西会有过将基督教与折衷派的哲学崇拜混合起来的企图。
 
秘术崇拜
  与神秘教有很相似的,就是当时的秘术主义。民众对宇宙间的力量,虽不明白,却能约略的感觉到它的存在,因此产生了迷信的仪式与敬拜。他们以为世界充满着灵与鬼,只要能够知道正确的仪式或术语,就可以召唤或主使他们按命令去行。从当时文学里所用的典故及从片断的蒲纸中,皆可以证明,在罗马的领土里,会盛行过法术的信仰。犹太人和外邦人一样,都接受了这种迷信,而实际上,往往犹太人比外邦人更醉心于这种法术。
  在狠早以前人们已经开始相信法术,自从罗马建立之初,他们就会查看被杀动物的内脏,或是观察飞鸟的翱翔来占兆或预卜未来。希腊人则熟习神谕,即诸神藉着它们的男女祭司,将旨意向人表明。被掳于巴比伦的时期,许多犹太人接触到东方的神秘教的知识,而变成了职业性的驱魔师或巫师。亚历山大的征讨,与波斯人开始接触,东方的神秘主义亦由波斯传到西方。在提庇留统治时,人们对星座图的狂热已达到顶峰。从蒲纸中则表明法术在以后的数世纪里仍然盛行着。
  犹太人对法术的兴趣,新约圣经亦有记载·例如在使徒行传中法利赛人驱逐恶鬼便是。行邪术的更被形容为传道人的仇敌(徒八9~24,十三6~11),以弗所的信徒也认识到异教的法术是与基督教为敌的。所以将符咒的书焚烧掉了,书价共五万块钱(徒十九19),无论如何,对于秘术的崇拜,圣经是绝对不容许的。圣经虽也承认魔鬼力量的存在,至于与魇鬼来往,在新约和旧约,都是严厉禁止的(利十八10一12,20;弥五12:林前十20~21)。
  在蒲纸中有一些法术术语的样本,是用来控制灵界或求取好运的。其中一段,是摘录自主后三世纪的大巴黎蒲纸,上面有一个古怪术语,是将基督教、犹太教和异教的语句并成的,作为一个驱逐恶鬼的法术:
  「一个用以驱逐恶鬼的着名的符咒。咒语须在被鬼附者的头上念出。将橄榄树枝放在他面前,然后站到他身后说:『大哉,亚伯拉罕的灵,大哉,以撒的灵,大哉,雅各的灵。耶稣圣者(这里跟着一连串显然毫无意义的字)的灵,将鬼从这人身上赶出,直至污鬼撒但要从你面前落荒而逃。鬼啊,不管你是谁,我奉那位神沙巴巴伯迪奥文沙巴巴伯迪宇文·沙巴巴伯汤力文·沙巴巴伯费尔(Sabarbarbathioth Sabarbarbathiuth Sabarbarbathoneth Sabarbarbaphai)的名向你发命。走出来,鬼啊,不管你是谁,立刻离开某某人,立刻,现在!出来,鬼啊,我要用坚硬的锁链锁住你,然后将你交与彻底毁灭的黑暗混沌里。』」
  从上面的术语,可以看出当时的异教世界一方面既尊重基督福音的大能,另一方面却又误解了这福音。如果基督教没有能力来克制异教的恶魔势力,那么,根本不会用到亚伯拉罕、以撒、雅各、耶稣的名了,这错误观念,是由于以为将这些名字加起来,就可以造成另一个驱邪的魔咒,给赶鬼者能随便运用。使用这个方法的人,就重覆着西门.马古斯(Simon  Magus)的错误,以为神的大能,可以用金钱换取得来。这种信心与迷信的混合,在这些人中是很寻常的,因为他们虽有浓厚的宗教本质,却始终没有机会接受正确的教导,更没有机会接触到圣经。
  主后一世纪时,罗马帝国亦盛行占星学。占星学起源于巴比伦,那里有清澈的夜空,可以无阻隔地看到星宿与行星。由于当地的祭司将行星当作是它们诸神的象征,因此行星的移动,都小心的记录下来。他们深感受到宇宙的规律性,因而设法将这种规律与人生的运程结合起来。由于亚历山大的征讨而使东西方相接触,占星学因而传到了希腊。藉着希腊人以及一些想在西方发财的东方预言家们,占星学送得以传入罗马帝国。占星学的理论建立在一个假设上,即控制着行星与人一生的整个世界统治权势,也是同时支配着两者。因此很多时根据某人出生所属行星的运行,而推知他的一生事业。为着找出天体所要表达的意思,太阳与行星的轨迹被分成十二宫,造成十二天宫图;每宫以一个特别的星座标明。只要知道某人出生的正确时间,就可以准确地找出他是在那一宫之下出生的,而各不相同的行星在那时刻的位置也都可以计算出来了。从它们的位置和各行星的潜在性的影响力,就可决定他的一生事业和预测他的未来。也可叫他知道如何趋吉避凶。这些资料排列成表后,就叫做星座图。
  随着哥白尼的天文体系(Copernican  system)的兴起,他以太阳取代了地球作为太阳系的中心,占星学渐趋衰微。无论如何,在基督的时代里,不只下层阶层,在贵族阶层中,占星学都受到相当的重视。甚至亚古士督也有时用到它,而提庇留则经常求助于它。虽然如此,占星学从未曾渗入到基督教里,因为基督徒根本将它弃绝了。
 
哲学
  宗教日益退化,成了空洞的仪式或无知的迷信,一些有思想的人可能因为从中找不到真正的满足,就将宗教彻底的摒弃了。可是,世界的难题,总得有合理性的答案,这是他们不能规避的。除非人肯甘心像一个傻子,就可以不管这些困扰,否则,宇宙的神秘,是亟待解释的。
  所谓哲学,就是尝试将现存的宇宙知识连系成系统,并将人类的经验与之相调合。这些哲学,或粗略、或质朴、或精微、或深邃,有些承认至高权能或一位有位格的神的存在。其馀的则坦白表明是唯物主义,扬弃了神的观念,以为这是无稽或多馀的。无论怎样,哲学皆不仰赖神的启示。它一直假定了人本身已有足够的潜在能力,可以了解他自己的世界,和决定自己的命运。在他作决定时所需要的知识,则可从个人或重体的经验中取得。至于将知识明确表达成连贯的系统,则须遵守人类所制定的逻辑规律。籍着不断扩大的观察范围,和他的渐进以至完善的逻辑思维,终有一天,人类应该可以达到一个地步,足以全盘了解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切奥秘。
  为求达成这个目的,各不相同的哲学体系先后创立了,并且,哲学所反映的既是人类对生命的基本看法,这些体系可说一直持续到今天,虽然也许不是以原来的名目出现。所有这些哲学的前提,都与基督教的基本原则不同。虽然不少哲学也具有与基督教相似的特征,甚至日后的教会思想中也吸收了这些相竞争信仰的词汇和用法,但一般来说,哲学与基督教是相敌对的,它不是形成基督教的元素。为了要清楚明了第一世纪的知识与宗教背景,我们必须对这些哲学有基本的认识。

柏拉图主义
  柏拉图主义(Platonism)是因雅典大哲学家柏拉图而得名的。柏拉图是生活于主前四世纪的人,也是学院制度的创办人。他是苏格拉底(Socrates)的学生及朋友。他从老师那儿承受了质疑的头脑及思考抽象观念的习惯。他主张这世界是由无数个别的事物所组成,每一件事物是一个真实的理念的复本,但这复本或多或少总欠完善。例如,这里有多种的椅子,但其中无一张是其他椅子共同的起源,那么,那张真实的椅子,就不会是任何一张木制的椅子,而是那张在理想中的椅子,木椅不过是它的一个复本而已。
  这样,真正的世界,乃是理念的世界,而物质世界只不过是它的影儿。把这些理念组成了一个系统,而在这个系统里最首要的理念,就是「善」(Good)。柏拉图似乎从未将「善」人格化,也不认为它是创造物质世界的造物主(Demiurge)或创造者。但柏拉图认为理念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上柏拉图以为只有理念才是真正存在的束西,而现今世界只不过是理念的一个微弱不完全的反映而已。这种世界观难免会发展成二元论。如果真正的世界是看不见理念的领域,而这变幻莫测人所生活的宇宙只是短暂过渡的地方的话,人就会设法从虚假的世界逃向真实的世界。于是,反省、默想,甚至修道,都会成为超脱的门路。知识便是救赎,无知便是罪恶。人可以藉着追求「善」、「终极」和「至高理想」,而得以从物质世界的束缚中释放出来而进一步去理解真正的世界。
  柏拉图主义由于太过抽象,难以引起普通人的思考及重视。而新约圣经里,也没有直接提起过这是基督教所碰到的哲学之一。不过,在智慧主义(诺斯底主义Gnosticism)及新柏拉图主义(Neo Platonism)中都反映出柏拉图的二元论,前者可能是在主后一世纪时兴起的,后者则是主后三世纪时由蒲鲁泰纳斯(Plotinus)所倡导的。
智慧主义
  智慧主义(Gnosticism)的名字,是从希腊文gnosis而来的,意思是知识。由其名可知这是一个用知识成全救赎的系统。智慧派主张:以神的伟大和圣洁,断不会造出一个充满卑污与腐败的物质世界。他们主张至高的神曾经运行过一连串的流露工作,每一次的流露都比不上前一次的,直到最后一次流露--叫做埃昂(aeons)——造成了这个世界。因此物质等于是罪恶。如果人要得到救赎,就得撇弃物质世界,去追寻无形的世界。这个论说引出二个互相矛盾的伦理结论。第一是禁欲主义,以为肉体既属物质,因此是罪恶的,故须要加以严格的约束:肉体的欲望应加以抑制。情感的冲动应加以压抑与漠视。第二个结论基于一个假设,以为灵魂是真实的,肉体是虚假的。如果肉体只是暂存的话,肉体的一切行为就不重要了。因此,满足欲望并不会影响到最后的灵魂得救,因为到末后,只有灵魂才可以仍然存留。
  这种学说有可能助长了保罗在歌罗西书所指出的异端。保罗警告他的读者说:「你们要谨慎,恐怕有人用他的理学(philosophy),和虚空的妄言,不照着基督,乃照人间的遗传和世上的小学,就把你们掳去。」(西二8)这个异端公然否认了基督有完全的神性,或者将它贬为神微小的流露或显现。此外,智慧派所助长的数种禁欲主义的形式,可能就是保罗曾严厉责备的一些「不可拿,不可尝,不可摸」(二21)的看法。我们不能说这个错误的思想绝对是智慧派,但二者确有相似之处。

新柏拉图主义
  在埃及吕科波里(Lycopolis)的蒲鲁泰纳斯采纳了柏拉图的学说。蒲氏在罗马传授哲学约二十五年;蒲氏受教于亚历山大的亚蒙尼斯·萨迦士(Ammonius  Saccas)。这萨迦士也会是位基督徒,后来又回到异教去。此外,当蒲氏在罗马军队服役远征时,接触了波斯的二元论,思想也受很大的影响。新柏拉图主义(Neo-Platonism)无疑是一种宗教哲学,以柏拉图的宇宙理念和个别事物二元论及波斯的光、暗二元论为基础。新柏拉图主义认为灵魂一定是善的,而肉体天生就是恶的。得救是在乎完全除去肉体的欲望,也就是从倚赖感官的生活里慢漫地引退,转而趋向灵性的生活,最后,当人死时,就可以得救了。这样,肉体的罪恶的影响就会止息,而真正的属灵的生命就可以展开起来了。
  新柏拉图主义主张,获得属灵的生命的方法,不是知识上的努力,而是与那无限者神秘的合并。在这一点上,它超越了柏拉图主义。理性既不能澈底明了神,就只好通过感觉来建立与神的交往。
  在智慧主义及新柏拉图主义的二元思想里,真实与物质之间有一个鸿沟,不仅从形而上学来说,两者的本质是无法调和的,从道德上来说,一善一恶也是对立的。因此无论在形而上学及伦理上基督教道成肉身的教义都不能成立。一个贯彻于柏拉图主义者,对于神与人,神性与肉体的联合,会认为是无法想像的。赎罪也显得是多馀的,因为在物质世界的一切活动,丝毫不能影响到属灵的真实世界。身体复活亦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因为这样会使罪恶的物质永远存在,最后一个反对教会的皇帝,那称为「叛教者」的朱利安(Julian,“the Apostate”)就是新柏拉图主义者。

以彼古罗主义
  以彼古罗主义(Epicureanism)是因雅典人以彼古罗(Epicurus)而得名。以氏在雅典读书,并于主前三○六年左右创立了自己的学派。他的门生,就是主前一世纪的罗马的物质主义哲学家与诗人路克惹丢(Lucretius)。以氏的学说,最完善的描述便是路克惹丢的着作。他认为世界是从一阵原子雨中开始的。其中一些原子偶然稍微歪斜了,与其他的原子相撞,就引起了更多原子的互相碰撞。到最后,碰撞所产生的运动,就造成了这个宇宙。以比古罗派的宇宙观与近代物质进化论相类似。
  这样一个偶然而来的世界,绝不会有任何目的与计划,也因此不可能有绝对的或最终的善。以氏认为快乐就是可能有的至善,而快乐的定义就是没有痛苦。他并不提倡肉欲,他只强调每个人须从各种享乐中加以挑选,以求得个人最完全最长久的满足;这种思想与当时和今天大众对享乐主义的观念是相反的。如果禁戒某些嗜欲比放纵这些嗜欲能予人更大而最终的满足,则愿接受禁欲。以彼古罗主义并不豉吹纵欲,然而却不能阻止利己主义的发生。
  以彼古罗主义在本质上是反宗教的,如果世界是从物质和偶然而来的话,根本就用不着创造者的能力了。如果宇宙中一切事情的结局都由偶然所操纵的话,也无需一位指引而有目的的主脑了。以彼古罗主义者对神的存在并没有明确地加以否定;他们也谈到神,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他们认为诸神是在遥远的快乐天堂里享受,对于人世琐事不感兴趣。因此享乐主义最多只能算是自然神论,而事实上是一种无神论。因为这个神既不可亲近又不理人事,不如说他不存在更好。
  作为一门哲学,以彼古罗主义是受人欢迎的,因为它不在抽象的推理上兜圈子:而直接地迎合人情感上的需求,因为它用哲学来支持「人生以享乐为目的」——不论有没有这个论证,大多数人都采取的一种生活方式。由于此派宣称在现今的世界过程中不会有任何目的或终结,它摒弃了一切罪的观念和在最后审判要向神有所交代的教训。由于他们以为人体只是由原子构成的,人死后就不能继续存留,因此他们也不承认永生的存在。
  以彼古罗主义既有这几个主要的信条,难怪保罗在亚略巴古(Areopagus)传讲耶稣与复活之「道」时,受到雅典人的讥诮了(徒十七18,32)。

斯多亚主义
  在上面所引用的一段新约经文中,与以彼古罗主义并提的就是斯多亚主义。这学派由哲诺(Zeno)所创。哲诺是塞蒲路斯(即居比路)人,可能是闪族之后裔。哲诺不认为有一位有位格的神,他认为操纵着宇宙的是一个绝对的理性(Absolute Reoson),这「神」是内涵于并遍及于整个宇宙的。因此管理世界过程的并不是机遇而是一个渐进的目的。
  因此顺从理性就是至善。个人的感觉也就无足轻重,甚至会有害。因为理性可对人类的问题加以解释,而人的感觉却往往使这些解释发生错乱。渐多亚派的目标,就是完全的自我控制,不受情感因素所动摇,这种态度就是现今斯多亚这名词的主要的意义。由于这门派的人相信大自然的现状是本该如此的,而且一切事情的发生都由上天(Providence)所安排,因此这个坚定不移的过程不能被更改或停止下来。宇宙是要我们接受而不是要我们改变它的。这个宿命论的(看法)要求不断的自我克制,而结果培养出一种颇高水准的道德行为。这学派正好迎合罗马人讲究守法和严谨的头脑。很多比较贤良的罗马政治家如西色柔(Cicero)都持守这些信条。
  斯多亚主义的信念无论多美善,也不能算是基督教。因为斯多亚主义并不容许有自由的意志,也不认为罪是真实存在的;它认为一切表面上看是罪恶的,都只是一个较大的善的一部份而已。这种看法排除了一切要将现存事物的秩序加以改革或变动的念头。人人都有责任遵行美德,使自己能符合他所知道的最高理性,可是他却没有责任去改变人们的命运,也没有责任去保护人们不受患难。
  斯多亚主义以为神与人不可能有个别的来往,因为自然若公平地对待所有人类·也就不会特别恩宠任何人了;况且,若认为个人与最高理性或宇宙过程有关系,就像对万有引力定律发生情愫一样不调和。斯多亚主义所信的神既没有位格,因此亦无兴趣过问人事。而基督教整个福音的概念,就是神差他独生子到世上来,为人类舍身,与罪恶对抗,这对于斯多亚派的人来说是荒谬的。斯多亚主义的伦理学有根多是值得称赞的,也有些地方与基督教伦理的最高标准相类似;虽然如此,这两个体系,在基本假设和实践上却是相去甚远。
  此外,还有两个比较没有那么普遍及具有影响力的体系,虽然如此,仍值得我们注意一下。

犬儒主义
  与柏拉图主义一样,犬儒主义也是从苏格拉底的学说中产生的。苏格拉底认为在低劣的环境下,有许多欲望的人会遭受完全的挫折,但一个寡欲的人却仍然可以顺应地生活下去。因此犬儒主义者们主张以无欲为最高的德行。若要完全摆脱欲望,就得废除欲望。故犬儒主义者委弃了一切标准与习俗,而成为纯粹的个人主义者。很多时候,犬儒主义者为着表示他们「与众不同」,就故意地在言语和行为上表现得粗鄙下流。苏格拉底曾对犬儒主义的创始人安提斯登斯(Antisthenes),作这样的批评:「透过你外衣的破洞,我可以看出你的骄傲来。」这句评语可说是对整个犬儒主义运动一个最透澈的分析了。

怀疑主义
  伊利斯的比罗(Pyrrho  of  Elis;主前三六五~二九五年)是第一个怀疑主义者,他们的论点简述如下:若知识的基础是经验,而经验又是因人而异,那么就不可能有确定的标准了。这国家所接受的习俗可能在别的国家中会受到责难。同一件事在不同时间和环境中的当事人会有不同的印象。一切评判的条件都是相对的,比如一个法码的重量,对某人来说是轻的,但对另外一个人来说,会觉得重。除非能找出立论的确定基点,一切评判的标准都是无效的,更谈不上有所谓真理的存在。依据他们自己的逻辑,怀疑主义者不可能有任何声明,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可接受的前提来论证任何事物。从逻辑观点来看怀疑主义只会带来理智的全盘瘫痪。
  犬儒主义与怀疑主义(Scepticism)都是因这些人放弃一切标准而兴起,前者是伦理上的委弃,后者是理智上的委弃。基督教不同于二者的地方,在于主张神为人类最终的标准。基督教坚持人需要倚靠神,犬儒主义者则主张独立,故无法跨越到此事实中。基督教坚持神是一切思想的源头,因此在凭藉经验去获得知识时,神给人的启示就是一个规范的因素。

哲学的评估
  无论这些或其他不同的哲学多么流行,它们都不能使人满足,因为它们太过抽象,普通人难以彻底了解其全意,而且它们也没有确定性,它们推理的结果时常只是个「可能性」,哲学的失败,正如柏拉图藉着闪美埃士(Simmias)的一段说话里所描述的一样:
  「苏格拉底呀,我敢说你我都有同一的感受,就是在今世中,我们很难,甚至不可能对这些问题(例如永生)得到任何确切的答案。然而若不全力去证明有关这问题的说法,或者没有全面性地探讨过这问题就先气馁了,我认为这样的人,就是懦夫了。他应当坚持到底,直到达成两件事情中的一件:一是发现或学到了这问题的真实情形。二、若是不可能,我希望他能抓住人类最好又最不能反驳的意见,作为他人生航行中的木筏——然而我必须承认,他若找不到神的话语,能安全可靠地载运他渡此一生,恐怕此行会有危险。」
  因此,正如哲学本身所承认的,它在寻找真理的事上是失败的。对于闪美埃士的困难,基督教已有了答案:「道成了肉身,并且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的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约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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